[宋] 周必大
侧足二三臣,平头六十人。
胸中冰与炭,镜里雪兼银。
岂有花经眼,何尝酒入唇。
劳生成底事,胡不早收身。
现代文译文:
我曾经见过白居易的诗,其中有说到皇帝宠爱的人不过几十个,群臣却有成千上万,有才华的人埋没在平民之中,真是可惜。花谁也看见过,但却未曾尝过喝酒的滋味。天下万物、功名成就,对人的生命有什么益处呢?为什么不早早地放下这一切,回归山林隐居的生活呢?
诗中首先引用了白居易《赠君》一诗中的意思,指出了群臣众多而贤者却难得的现象。次句用唐代史实说明白居易在晚年被提拔使用的情况。此句显然是以朝廷昏庸乱用人才反衬诗人的自我清醒。三四句由前面的历史内容转人自况。诗人在40岁以后也颇历仕途,有为正直而遭受打击的痛苦,这首诗前面的愤激之情到此也就落到实处。“冰与炭”常用来比喻是非分明或感情极端相反,此句用以表达诗人对自己为人正派的自豪自信,又显示了自己胸怀开阔、精神饱满的状态。后两句是一种自嘲式的牢骚话,诗人说自己的头脑里构思的都是经世致用的政治理想和宏伟计划,整天为国家和百姓操劳奔波,眼睛累得花了、头也白了、齿也疏了、须也白了,可是却仍然没有品尝到一点酒味。这里用“花经眼”喻指政坛上的争斗倾轧;用“酒入唇”喻指政治上的顺逆得失。这句表面上是写自己无心争权夺利,而实际则是在讽刺当时朝政的昏暗。最后两句的意思是说:天下万物、功名成就,对人的生命有什么益处呢?为什么不早早地放下这一切,回归山林隐居的生活呢?
这首诗在艺术上的特色是融裁成句,移用于己意。如“侧足二三臣”,本意是脚步停留不前,而移用为“六七十人”的谦词,则显得文雅而得体。“胸中冰与炭”本是抽象不可捉摸的议论,放在这里恰到好处地表现了自己胸怀开阔、自信自信的精神状态。“劳生成底事”一句也是运用成语“功成名就”而翻新意。
这首诗在艺术上运用了戏效白居易体,即有意模仿白诗直率浅近的风格和夹叙夹议的形式。同时又以议论为主而情意深至,表现了诗人对世事的不满和愤慨。诗的技巧令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