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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刘辰翁
白白江南一信霜。过都字不到衡阳。老嘉破帽并吹却，未省西风似此狂。
攀北斗，酌天浆。月香满似菊花黄。神仙暗度龙山劫，鸡犬人间百战场。
鹧鸪天·九日
宋 刘辰翁
白白江南一信霜。过都无处达衡阳。 老嘉破帽君休掷，细算西风似此狂。 簪菊盏，插松房。拼他陶令醉黄粱。 问嫦娥说与么，又恐姮娥恨断肠。
古人重九登高，饮菊花酒，插菊花满头，吟诗填词，赏玩风物，尽情狂欢，超然物外。在这个风雨如晦的年代，如此醉生梦死的豪兴，已渐渐烟消云散，代之而起的是天涯飘零的凄惶。本词记重九郊游醉中吟哦之事，聊以寄兴。词云“攀北斗”“酌天浆”，并非真的沉湎于酒中以忘世然，“仙人暗度劫”，“人间百战场”，表面自得，内心却是一片孤愤无奈之情。 词的上片描述千里秋霜，讯息中断。“白白江南一信霜”，咏九月飞霜，从来是不俗的词旨。宋姜夔曾用之咏梅花：“折断仙桥玉柳桃”。及至刘辰翁用之写重九，其情调就更不言而喻了。“过都无处达衡阳”，其内心的孤苦凄楚已如前述。欲寄书信与亲友，却是音信全无，无处投递，作者心中的怅惘、忧虑、凄楚、绝望之情已浓得无法化解了。“老嘉”一句转写自己潇洒狂放的态度：老夫不理世事，任凭风吹帽落也罢。“西风似此狂”，便是这样的写词人颓废粗放、自得其乐的精神状态。“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这样的处世态度与“谁人会解乘舟意”（《白石道人诗说》）相比，其中自有旁徨凄苦之绪存在。总之这“攀北斗”、“酌天浆”只不过词人内心的遁辞罢了。究竟愁肠如何去解，何处消解 ，却是不得要领。正因如此，词的下片接着就是一韵到底的如怨如慕、哀愁宛转的词章了。“簪菊盏”，把菊花的朵儿插到杯子里。“菊”，常用来象征高洁的品性；“盏”，酒盏。“酌天浆”，犹言痛饮。总之借酒浇愁而已。“月香”，即月下菊花；因为花影摇曳在月下，有如菊香一样弥漫在空中。而这个爱菊的人，他却怀疑神仙世界中也一定是纸醉金迷，所以最后一句说：“神仙暗度龙山劫”，意思是说：即使有神仙，也不过如此而已！“鸡犬人间”一句，化用刘禹锡《送曹璩归越中旧隐》诗意：“人人行乐尽，处处落花多。惟有山僧独，开门还自过。安知城市中，冠盖化虫蛾。何况长安道，天时正两螺。”物欲横流的人间是劫波甚紧、危机四伏；脱离人间的麻醉世界也不见得怎样舒适畅快；避迹“人间世”却于世无补，更何况当今世界的喧嚣更非超然物外的人所能想象得到的呢？这也表达了作者无力回天、无可奈何的心情！最后两句不啻是：“不如归去从头过，明月当楼看老夫！”但刘辰翁却没有屈原那样的高傲和孤愤！只能还是“人间世”，只有在月下饮酒听风中怀想江南罢了！词意跌宕曲折，深层的悲愤无奈意味远不能不令人玩味再三。这首词比辛弃疾的《秋波媚》和《贺新郎》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人说它是南渡后刘辰翁“倦飞卖药”之词（游离人间而恍惚梦境）。当时社会氛围虽与二百年前已大不相同，“而江山未改色”，正需有人“倒挽长袖三千年”（史达祖《梅溪词序》）作《韶舞》，拨云睹日！虽然由于时代环境的差异，其时的人们对此仍是隔膜的，甚至是漠然的。但这阕秋词却在我们心中引发了对生活的感慨。抗战期间昆明市民容忍日寇的烧杀抢掠而麻木不仁到一定程度时（见报载），有人高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亦觉空洞无物。因为那只是抽象的口号而已。只有当民族大义凛然地摆在面前时人们才真正有所觉醒和觉醒的程度不同而已。刘辰翁这阕词对此所引起的深沉感悟也就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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