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刘辰翁
银河下若木。暖涨一川春雾绿。白凤徘徊清淑。似沉水无烟,礜汤千斛。柔肌暗粟。想临流、娇喷轻触。空恨恨,何人热恼,却忆冷泉掬。酥玉。未谙汤沐。深又浅、荡摇心目。云蒸雨渍翻覆。泛影浮红,飘飘相逐。裳衣还未欲。蓦自怪、野鸳双浴。华清远,寒猿夜绕,落月可能漉。
霓裳中序第一·银河下若木
银河下若木,暖涨一川春雾绿。白凤徘徊清淑。似沉水无烟,礜汤千斛。 柔肌暗粟。想临流、娇喷轻触。空恨恨,何人热恼,却忆冷泉掬。
小别时光初,约今朝忽必。黄鹤归否。家路迢迢长旅。下南荒蒲水湾,招远在烟台谷。兴豪至潇洒淋漓。他笑曰:我欲作一游子去也。
此词抒写了作者对泉城济南的泉光山色和旧友的怀恋。上片写对泉城山色的感受,下片写对旧游之景的眷恋。“银河下若木”,起首二句,就给人以新奇之感。古人常以银汉,即银河,喻月光;以若木,神话传说中的神树,以其能吸收一切光彩,喻山色之浓绿。“暖涨一川春雾绿”,则以春雾的朦胧和流动,写济南的泉水涨绿之貌。此句用字遣词颇有特色,如“暖”字,“暖”者,有如孟郊诗中的“暖阳阳”也。“一川”二字,更给人以流动与闪烁的感觉。接着“白凤”二句,作者以奇特的想象,出色地刻画了趵突泉状如“白凤”的美景。“礜”汤二句进一步写泉水声势浩大。“柔肌”二句笔墨收束。泉水既能柔细多娇,又具飞溅之势和撼人心魄的声势,那么其娇媚动人当是可以想见的。这几句既有写泉水的奔腾不息,又写出了作者的归心如箭。“想临流、娇喷轻触”三句,是想象之辞。作者似乎在与泉水分喜怒哀乐、同悲欢离合。柔细无罪过的泉水呀,她是何等轻盈、何等敏感!试一想象“临流娇喷轻触”的样子,更感到泉水之可爱,这已有些接近作者对美泉的赞美的顶峰了。然而,词人并未满足已有的成功,又用了一个“空”字,由上片的绝对成功中解脱出来,转入了新的境地。“恨恨”以下,是作者对济南离别的友人的怀恋。“恨恨”二句从唐人刘禹锡《再游玄都观》诗“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中来,再合前“柔肌”两句而成,浑然天成。“何人热恼”,却忆“冷泉掬”。在泉水的万般柔情中倒映出月影的皎洁,一切都使人产生“念君不可见兮”的浩叹!这是怀人念远的情感浪潮。“小别”是指作者这次离济南时未能与友人见面,“初约”则指下次再来的约定。这种情感浪潮愈转愈强。“未欲”以下,即由此而产生的一种痴想。“蓦自怪、野鸳双浴”,用杜甫《秋兴》诗“芙蓉生出水平岸,水上鸳鸯对浴”的意:“华清远”二句以仙境远逝而想像友人近况,“夜猿绕”“落月”的用典十分巧妙。仙境本是可以超然尘外的人间天堂;猿啼定惊心、泣鬼神的哀音则难免引起烦乱与苦闷,“远”“落”二字似有所本,然精妙之处全在于词人运思绝妙:以“漉酒”之事隐约透露悲思之深,把杜诗深隐的意思作了绝妙的提示。最后二句似乎带有几分不知愁味、带几分惆怅、几分凄迷的情绪色彩。这种复杂情绪正是离别之际对济南种种的依恋的表现。总之这首词不但手法巧妙(显然也受到吴文英某些影响),而且还努力创造了可资效法的艺术境界
行文至此不禁感到其笔力当头再推的原因是由于情绪深入发展之故,“当头重”,是读者也随之胸襟开朗起来了。 这种优点十分可喜,其他宾白都用当时的口语但没有用成句(《草堂词话》认为“甚矣卿负情”一句为“恶声诗”,似嫌尖刻)。总之这首词是作者词艺成熟的标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