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葛长庚
银月凄凉,绮霞明灭,秋色如此。
露满清襟,风生衰鬓,夜已三更矣。
寻思往事,千头万绪,回首诮如梦里。
指烟霄,不如归去,不知今夕何夕。
鹑衣百结,膱脂垢腻,犹是小蛮针指。
对酒逢诗,高吟大笑,四海今谁似。
荷亭竹阁,共风同月,此会今生能几。
君须记,去来聚散,只□底是。
永遇乐·银月凄凉
银月凄凉,绮霞明灭,秋色如此。露满清襟,风生衰鬓,夜已三更矣。寻思往事,千头万绪,回首诮如梦里。指烟霄,不如归去,不知今夕何夕。
我穿着百结的破衣,脂粉污迹斑斑,针指之余,小蛮针指尚在。对酒逢诗,高吟大笑,四海知音今有几?荷亭竹阁,共风同月,此会今生能几?你须记,聚散无常,只觉底事非。
这首词写作者秋夜所作思乡之慨。上片写景。“银月凄凉,绮霞明灭”二句,以银月、绮霞点出时间、地点。“银月凄凉”,是就时间而言,“夜已深也”;“绮霞明灭”,是就地点而言,“在荷亭竹阁也”。接下“露满清襟,风生衰鬓”二句,由景入情,写心境。“清襟”承上片“绮霞”而来,“衰鬓”承“银月”而来。“风生衰鬓”,可见发已斑白,而心情的凄苦亦已到顶点。故前片写景衬情,这里写襟衬鬓,衬托得淋漓尽致。上片的最后三句,由情至景,笔锋陡转。思潮翻腾,波澜起伏。最后以“指烟霄”三句作结。意思是:真不如回到故乡,不知今日是否正是故乡中秋?这是反问之词,言外之意是:时隔别离,不知何地相逢?用意含蓄婉转。
下片直抒胸臆。“鹑衣百结”三句,先以“鹑衣百结”写自己的困顿生活,“脂垢腻”三字写容颜的憔悴。“小蛮针指”,用白居易诗中歌女小蛮的典故。这里作者自伤老大,也有伤困顿之意。“对酒逢诗”三句,表达作者的阔达乐观、喜爱诗歌的感情,“四海今谁似”,问天下人今有几?显示出此怀抱高志的人难得一片冰心铁石。因此这结句不仅篇末点题上与开头呼应。使之构成了完整完美的整体结构;而且把作者积极奋进、自解苦闷和襟怀旷达的情怀表达得淋漓尽致。
全词感情基调沉郁、激越、哀怨凄楚,但又不乏明朗、乐观的情调。风格独特,在作者词中占有重要地位。全词善于用典抒怀。信手拈来,曲尽其妙。笔法多变又层次分明。正如清人刘熙载所说:“葛长庚诗‘百结鹑衣’语奇而入理”,又“善笔墨转折”。(《艺概》)本词正是有理趣的奇语佳作。
现代文译文:
银白的月亮凄清冷寂,晚霞已黯然消逝。秋色一片荒凉,清露沾湿了清凉的衣襟,微风中双鬓已衰。夜已过了三更,回想往事千头万绪。不知何时能重返家园?望着烟霄,不如回家去吧!今夕何夕?我也说不清。身上衣服破烂百结,脂粉污迹斑斑。针指之余,只有小蛮针指尚在。对着美酒吟诗高歌,开怀大笑。天下的知音,如今还有几人能比?在荷亭竹阁里,与风声、月光为伍。今生今世这样的聚会还能有几时?你可得记牢!相聚别离无时无刻没有,什么事都是短暂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