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刘克庄
历事三朝,觐而执圭,祭而裸璋。
更宫莲引入,视淮南草,御屏录了,露会稽章。
贪膜外荣,遗身后臭,晔也平生漫传香。
颜发改,独丹基无恙,事在休忙。
曹丘生莫游扬。
这瞎汉还曾自配量。
已化为胡蝶,穿花栩栩,懒陪鹓鹭,佩玉锵锵。
机蹉面前,钟闻饭后,我上堂时众下堂。
从前错,欲区区手援,天下黔苍。
沁园春·历事三朝
作者:刘克庄
历事三朝,觐而执圭,祭而裸璋。更宫莲引入,视淮南草,御屏录了,露会稽章。贪膜外荣,遗身后臭,晔也平生漫传香。颜发改,独丹基无恙,事在休忙。
曹丘生莫游扬。这瞎汉还曾自配量。已化为胡蝶,穿花栩栩,懒陪鹓鹭,佩玉锵锵。机蹉面前,钟闻饭后,我上堂时众下堂。从前错,欲区区手援,天下黔苍。
这首词是作者自嘲之作,上片写自己仕途的经历和遭遇。下片斥责那些不肖之徒。全词下笔犀利,构思新颖,为词坛佳作。
词人先回顾自己一生行事:身经三朝,曾得尽忠报国之志。“历事三朝”是说他曾任南宋王朝三个时期政治中枢的历练。首三句即从自己亲身经历中写出所遭遇的种种际遇:先是朝拜时手里拿着象牙朝笏(圭),主持祭祀时要除去上衣示敬,用裸(示敬)形为玉器的陈列唱名;这是最为正式而隆重的祭礼,给人印象最深;未说之前,先加以铺垫;继而是较简易和讽刺意义的历叙差使事略——“宫莲引人,视淮南草,御屏录了;露会稽章”。这里特别提到淮南草(淮南子),是因为作者认为他的著述有淮南子之风。最后是受到君主的赏识——露会稽章(为表彰他为会稽守的政绩)。但是随着朝廷政治气候的变化,自己也从“颜改”而老朽无气了。作者把遭遇归结为“贪膜外荣,遗身后臭”。这里用了两个典故:一是“蝇营狗苟”之典,此不言而喻;一是就“身后臭”而言,他指的是自己著述传世,而这种传世是通过他的政绩和诗文来实现的。然而南宋朝廷终于沦亡了,他对此是痛心疾首的。所以他在这首词中写了“上食埃土,下饮黄泉”数语,表达了为国捐躯的愿望,实际上也包含了为数十年政治漩涡的愤懑。
下片先以“曹丘生”三句为所有那些帮闲门客们画了张画像。他们趋炎附势、奔走钻营丑态可掬;而他们扬扬得意、附庸风雅也使人作呕。“颜发改”二句点明其中的变化轨迹:大环境已成此等风气,自己也随之而改变了初衷。“独丹基无恙”二句承前转折,说明尽管如此,但矢志不渝;作者退居田园的生活一如既往。写到这里,作者的爱国激情汇成了雄健的词句:“事在休忙。”意谓此事只能顺其自然,不宜去慌急忙促地去做什么。但是,“休忙”岂止是劝慰他人?却是作者一生得失经验的总结。据《后汉书·班固传》李贤注引梁鸿《诫子孙言》,班固入雒得两考(古代考绩制度,考一次计一年)然后去做郎(官名),每考乃进。“吾年已七十有二,志且老矣,岂敢望古之良史哉?盖以人事之难知也!夫史才须学,学久乃进;廉耻须记于心(如四始六义等),记不忘则能守道。”刘克庄当南宋末叶身经国事变迁,见义勇为精神已不及前人,“休忙”二字含有忧虑国事而劝人不必慌忙进取之意。
词人善于把悲愤心情寓于叙述之中,并着力于描绘自己的性格特征。如“贪膜外荣”三句,“贪”字、“膜”字、“苟”字皆词人性格卑劣处;“荣”字、“臭”字则词人性格高尚处。又如“已化为胡蝶”七句中描绘自己则有随缘适性、安贫乐道、不欲进取等情致;而鄙视“鹓鹭”、佩玉铿锵等富贵气十足之人则表现了词人的高洁之处。这些叙述描写融铸了词人自己的性格、情操、气质、经历等各个方面,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
这首词在语言上也颇多特点。如“历事三朝”、“执圭”、“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