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刘克庄
世无仙则已,有必属斯人。
丹熟将分友,云游每念亲。
小窗时读易,静室夜修真。
符篆皆馀事,题诗亦出尘。
黄天谷赠诗次韵二首 赏析
在宋代众多的诗人中,如果要找出一位既能继承传统、又能别开生面,对宋词的通俗化、散文化进程起过推动作用的诗人,那么,刘克庄恐怕是首先应提及的一位。他现存诗集《后村诗集》及其《别集》收诗一万多首,其中古体长篇占了很大比重。刘克庄生当江湖诗派盛行之时,由于他“为诗雄健奔放”,曾被认为“有集数十卷,其自序诗曰:‘若飞将军李广而后,天下便无英雄’”(见《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六〇)。这一序中的“飞将军李广”的形象正可以比附刘克庄自己创作的形象。在李广之后,他以为天下再无英雄了,而他自己正是这后一个李广。刘克庄也善于以豪放笔法写送别之作。这首《黄天谷赠诗次韵二首》其二便是如此。
“世无仙则已,有必属斯人。”起笔就把黄天谷当作神仙中人相期许。在刘克庄看来,如果世上没有神仙,一切美好的事物就无从谈起;而一旦有了神仙,那么他们理所当然地应属斯人。斯人即黄天谷。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何以有如此大的魅力?这就引出了下文。“丹熟将分友,云游每念亲。”黄天谷每次行云游之前,都要与朋友分享炼丹的熟药;而他每次云游时,总要惦念着远方的亲人。这两句是写黄天谷的豁达、慈悲胸怀。炼丹术本是道家的修身养性之术,他既如此超脱地对待友情、亲情,可见他已得道之真谛。因此,“小窗时读易,静室夜修真”二句便可理解为此人已达到一种境界:他常常在静室里默默修养身心,以易经为伴;他热爱自然、关心民生,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达到了和谐统一。“符篆皆余事,题诗亦出尘。”这最后两句再次点明黄天谷的道家风度:闲来为朋友题诗也不落尘俗,仿佛写符篆那样随意自然。在这里,“符篆”象征着道家的超凡脱俗、超然物外的生活情趣;这正与送别诗的本旨一拍即合。此外,“题诗”也正与友人“仙风道骨”的特点相应,不妨说是隐居之处一种艺术的道家环境的一种实实在在的艺术升华了的美好再现,整个短篇以此结尾不仅篇毕气尽意远,回味深长之余更给人无限的留念、企慕与美感!而且其思更驰骋开去——田园生涯多么逍遥,常陪月亮吟诗则能身轻步健。可见诗的艺术在诗人生活中的位置是不应该被忽视的。至于读者朋友们会如何“思飞扬·梦翩跹”,则是其自诩之功也!
当然,《黄天谷赠诗次韵二首》中的后两首在描绘景色及主人的浪漫主义气质上更有动人的魅力:
“凭谁学致太平者,除是日携五车书。此日披云携手去,更携余话向何人。”全篇虽只四句二十八字;但不仅韵脚密接自如(五言律句以平仄相间为佳);整散错综得当(整句以散起较见功力),尤其在于寄意遥深!这句所谓学致太平者是以当时著名的故事反问挚友了——不仅在呼吁尽瘁于治道的济世英雄掀髯浩叹间保持自我品质独立的人高贵格调及其扶正压邪的无量意蕴啦(我们的统览该书视野正在上述文人传说形象艺术反思二处半传师济世的音律间);而且又是对黄天谷品格的最高赞扬了——除我携书出游之外更向何人表露了其乐山乐水的淡泊心境;并同时把个君子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融贯其中了!可谓一举数得!“共约寻春事,门前未卜花。先朝乔木看牛迹,三老柴门久雨斜。”结尾连出两个荒郊野径风景图画里仍然交织着形格神行的宏伟中包含殷殷祈愿的美情浓意……并且其间浮动着的流转有致的元轻雅重律味的小灵歌唱实在是帮助形成《黄天谷赠诗次韵二首》审美风格的一大动力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