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刘克庄
俗情重蒲饮,故事按舟师。
莫倚无山越,闲将作水嬉。
这首诗的前两句即用“俗情”字面的意思,“重蒲饮”,按风俗端阳有艾酒、喝酒的习惯,“蒲”,也指端午节用以曝干的菖蒲根。但这都不算什么。有的只看诗词中所包含的内容、境界。“俗情重蒲酒”本来和故乡民俗无可关联,只因为出现了一个“舟师”,突然把它与吴楚一带特有的有关长江行船的人物——“舟师”联系起来了。这“舟师”是掌管船只的船夫,是个职业性的称呼,在船上生活,对水性、风向、气候都要熟悉,因而对船特别爱惜,尤其在端午节这一天,更须举行一些水上游戏,如竞渡等。这正是后句所写的内容。这里诗人不正面写“舟师”的游戏,而从侧面落笔,更显生动有趣。
诗的后两句又顺势而下,引出一个舟师故事,他说:莫以为靠山越那样险阻,就肆意妄为;我在闲暇时,还准备把水嬉作一番呢!这意思是说:山越地方虽险阻,但有山可作屏障,不足为虑;而人心难测,要防的是别有用心的人煽动。言外之意是提醒对方要多加小心。
诗中“莫倚无山越”的“无山越”,并非指没有山岳可以凭借的意思,而是指没有像山一样的可以探测的地方。“闲将作水嬉”的水嬉可能也是一句望文生义的话,未必是指文字上或正史里记载的水嬉仪仗之类的游戏。“水嬉”者往往系士大夫狎戏乐游之处;这也是具有地域色彩的看法;并非哪里都设水的危险、对于与人民生命有威胁的事物并不斤斤计较(因而这实际上是有较深的感慨意味)。不过在这里先留下些虚辞。末了表明诗人的观点和用意也就罢了。
所以从表面看诗很俚俗、散漫、仿佛想到那里写到那里似的;但由于贯穿着作者主张做事须留心,“防祸之心不可无”的主旨和热爱人民疾苦的感情,因而它仍具有淳朴、真挚、亲切的风格。
刘克庄的诗在淳熙年间以后渐趋浅直,但这首诗却写得含蓄而深沉,可见他晚年的风格仍不失为醇厚有味。
这首诗的用字也很讲究。《即事十首》以题作十首(宋代俗例不止此)多少是有点拖沓的,但从行文气脉看并不感觉松散;一个“重”字与“无”字、“闲”字下得极其有力,“俗情”、“故事”,字字都是所怨对象。“倚”、“取”、“留”、“占”,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盖缘情急有难诉恨懑。这一系列尖新字面一经罗九万道写了出来十分妥帖传神;明矣后验于结束处的一句点题上也起着凝聚千钧的效用(因此应于半启元起的那部分江行戴斋鼎几铿然),词明事质给朴散无端的三稿稍得回疏也决不是没有价值的修改(好在也很谈不上浅薄;闻震先轩鉴赏语的紧要)。而且能够加强些往复回还的声情,使得五律的一联、一尾而外处处押韵了;这一点对于一个曾经吟咏经时作者说来是可以理解得到的。
现在试举这首诗作为一首有一定欣赏价值的作品看待:一、“俗情”一句和三、四句一起一止;“俗情”二字在全首中间重复出现,它一语道出诗人对当时社会风尚的不满情绪。二、“重蒲饮”和“莫倚无山越”是对比;“重蒲饮”是正衬,“莫倚无山越”又是正反相衬;就是说这两句分别用了这种两次变幻的方式来强化分量感——最后还照应了一次“山越”,避免了头尾双相应对所产生的平淡。当然尽管他发现这种方法的结果他不一定篇篇照办——也许是行云流水嫌它太长也太快了点;这样写也许只是一种偶然的尝试罢了。三、“故事按舟师”一句中“按”字下得极好,它不仅指按习俗行事的意思,而且含有对“舟师”的尊重和信任的意思在内。四、“莫倚”二字在结句中点出全篇主旨;这种直接点题的方法也很可取;非但醒目而且有绾合全篇的力量。
这首诗的好处除了上述的以外还有许多;以上只是随手拈来的几点而已。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读者我也有错讹或疏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