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刘克庄
人见休官欺冷落,天将高寿准迁除。
镊千茎雪形容变,卸一条冰涕唾如。
病怕执绥升玉辂,老难垂耳服盐车。
身闲绝喜无拘束,巢鹤终胜似釜鱼。
《九和》赏析
刘克庄这首诗的背景想必是因为他辞官而产生的感叹。人人都知道他因为政治主张与当权者不合而退隐,对他而言,这是被朝廷抛弃的冷落。但换个角度看,也许也是一种远离世俗纷扰的解脱。然而他心中并没有真正的平静,他在等待着未来天命的补偿。他以为时间能改变一切,让他再次高升,所以他把白头似雪的身体形容成新生的力量,就如同身体卸下了一条冷冰冰的涎唾。然而他又害怕年老体弱无法驾驭新的机遇,怕在年老的时候被人拉着像坐玉辂车一样升迁,也怕老马被人拉去拉盐车。最后,他对自己还无拘无束感到快乐,在他看来,安享晚年和抱窝的鹤相比,无疑是后者更为自在。
整体赏析这首诗中作者借托病辞官后的种种忧虑,流露出作者的内心苦闷和对世事的失望之情。
从首联“人见休官欺冷落,天将高寿准迁除”中,可见作者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无奈。一方面作者要人们去理解他辞官的冷落,而他自己却以为这是上天对他的高寿的一种预兆。刘克庄曾在许多词中反复抒写自己不为世俗所理解、相反倒遭到冷落的感慨。至于为何会有“冷落”,一则固然由于当权的嫉贤妒能,再度由于刘克庄力主抗金、恢复之策而为投降派所排斥,此外,大概也包含他对仕途冷暖的经验、体验。对于朝廷而言,“冷落”当然不是“高寿”,但在刘克庄看来是那样冥冥不可知,显得非常神秘而不可思议。“天将高寿准迁除”表面是句普通的对句,但在特定的背景下却是怀着非常复杂的情绪了。“准迁除”意味着被理解、被信赖,被期待的作者又能在朝为官中听到新的任命、召令他去做官呢?对此是欣喜的;但是假如得到了一个卑小闲散的官职或去充当个卒史令到地方为官时,便又是苦闷的、惆怅的了。“高寿”之所以预见于“迁除”,总还是有点企望。何况那只是因为“冷落”,出于同情的宽慰和援助!正因为刘克庄时时自知不遇的烦闷,使他不断自问:何至于那样!而且明知这样的机会是没有的,那么一旦来临岂不意味着苦难的开始吗?正是有了这种担心、这种疑惑和困扰的诗句因此也就带着凄楚的情调了。作者似乎在对天自语:别来无恙吧?作者这种矛盾的心情正是从自爱怜借托出来的诗句因此也就更加委婉含蓄了。
颔联进一步描写了诗人身体衰颓的变化。这一联上句是自怜,“镊千茎雪形容变”中说“形容变”从正反两方面看都有可能:一是本来就年老体衰而今更老了;二是愤懑抑郁使自己容颜憔悴衰老得更快了。下句是说自己已到了垂暮之年却还要受用寒泉之水、冰块之涎唾,即指隐居生活了。这一联通过“形容变”这一形象的比喻表明了诗人辞官后的种种忧虑和苦闷心情。“形容”即形体容貌的意思。“变”字既指身体衰老的变化又指心境由开朗乐观变为抑郁寡欢的变化。“镊千茎雪”不仅表现了白发如雪的衰老之态而且表现了作者因政治上的不得意而感到身心交瘁的情绪。“一条冰涕唾如”则是把这种苦闷和抑郁情绪概括而又形象地表现出来了。这里所谓“冰涕唾”是以冰块来比喻自己鼻涕涎唾的内脏分泌物含有哀怨、愤懑的情绪象征着一种愁绪而不再是悲泪等纯感伤的表现了。“如”字便道出了这一点。“银房有雪藤衣挂”,道家修炼以为用这种东西制成的衣服吃了可以使人返老还童,“藤衣”是用这种草类编结而成的衣服即隐者穿的衣服的意思刘禹锡有“自言胜玉著藤衣”之句这一联表面上像是写与道家有关的衣服首饰另一方面也就是作为写愁、写苦闷加以借代的再次告诫自己不要太伤感即便身心相衰老下来还有改变气质的方法刘熙载在《艺概》中也指出好的诗赋以性情为主外物作为点缀已经处于次要地位了在辞官还乡已带凄然苦笑着过日子的时候更是如此了。
颈联进一步写辞官后对仕途的种种忧虑。“病怕执绥升玉辂”这一句中的“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