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刘克庄
自从出腹来,未尝识奇伟。
顾瞻忽眩晃,冷汗如泼水。
现代文译文:
从小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哪里见过这般的奇山异水,眼前的景象瞬息万变,让人看得头晕目眩,满身冷汗,像突然落入了水中。
南山感旧
宋 刘克庄
八十无心计,南山旧有名。 斫材从此地,卖酒向同行。 鸠雨千家暗,龙吟万壑晴。 自从出腹来,未尝识奇伟。
山川之美,古来共谈,然而,有些景色却只能意会,难以言传。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道水,但当你置身于其中,饱览其秀色的时候,内心自然而然会产生各种感慨。诗人一生经历过许多时代,如今到了这个太平盛世,已经八十岁高龄了。然而他并没有沉醉于物欲之中,还是那副无心计的模样。他经常来南山观赏风景,对于这里的山川之美早已是熟识于心了。他在此地砍伐木材卖给过往的行人,换取微薄的生活费用。细雨中,山上的树林显得更加郁郁葱葱;晴空下,深谷里的回音使山林显得更加幽深。这里的景色变化无常,阴晴雨晦皆成诗。然而诗人最大的感触并不是这里的景色多么美丽,而是从这里唤起他对往事的回忆。他想起自己的一生经历了许多时代,见过了许多世面,而如今却是国泰民安,这使他感慨万千。
自从脱离母腹来到人世后,从未离开繁华尘嚣,看惯了尘世的阴晴圆缺、纷纷扰扰、因此也就从未在意眼前景物的惊奇壮观、变幻无常。“自从出腹来,未尝识奇伟。”描绘的看似一种无心虚恬的闲适之情,但从小有家室之后有了繁华扰嚷,常至山水去折峰后化为人间不衰风的经历后对奇伟有了认识并感到惊奇了。这种认识和惊奇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而逐渐形成的。“顾瞻忽眩晃,冷汗如泼水。”描绘了惊奇之感的产生和产生的程度。“顾瞻”是环视的意思,“忽眩晃”是在一瞬间眼花缭乱的感觉,“如泼水”形容出冷汗冒出的程度之甚。南山的美景美得让人眼花缭乱、心惊胆颤。诗人被眼前的景物所迷呆后产生的感受竟如此强烈!“千家鸠雨暗,万里龙吟明。”描绘了诗人对南山的景色的赞叹之情。“千家”和“万里”极言南山景色之好,“鸠雨”和“龙吟”是南山景色的点睛之笔。“自从出腹来,未尝识奇伟。”一语带过诗人的一生经历中的种种际遇,既省笔的勾勒了诗人的生平轮廓又留下大量的艺术空白让读者去驰骋想象的空间。
这首诗的写作特点可概述为:先以淡笔写实景、情真、意切;再以重笔点睛突出景物的奇幻神秘之美;最后以留白形式留给读者去驰骋想象的空间和无限的回味空间。
刘克庄是一位擅长写景抒情的诗人。他的诗作语言平实通俗、明白易懂、清新自然;写景状物细腻生动、形象逼真、景物纷呈;抒情含蓄深沉、真挚动人、意蕴颇丰。此诗无疑是诗人山水观的真实写照。也充分体现出他的山水诗艺术的高度水准和成就。诗歌可分两联是实写登山前后看景之真实感受;“自从出腹来”是抒发内心感触的语言也为下文作铺垫之用。整诗描绘了南山奇幻神秘的山水景观及触景生情的艺术效果;表达了诗人国泰民安的欣慰和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之情。这不仅是刘克庄山水诗创作的艺术成就的体现也是他一生的辛酸经历和崇高品德的再现。因此这首诗也是研究刘克庄生平事迹的重要依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