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刘克庄
一封奏御,九重知已,不假吹嘘送上。
从今稳稳到蓬莱,三万里、没些风浪。
臣年虽老,臣卿尚少,一片丹心葵向。
何须远比马宾王,且做取、本朝种放。
赏析:
宋代的官场复杂而又深沉,有许多束缚,所以每当进宫献艺或给大臣们祝寿的时候,就得在四处奔跑、寻找机遇。有的人寻找的着了,受到皇帝赏识或臣子赏识,官运就亨通起来;有的人一筹莫展,终日到处碰壁。南宋著名爱国诗人刘克庄曾多次担任官员祝寿词的撰写,此词便是其中一篇。刘克庄为庆贺官员的生日而写作大量的诗词,是出于奉承之需要。这正如唐人郑谷说的:“逐旋报政非裨衮,万一斯文或采掇”(《送魏郢州与僚诸生宴》)诗坛所谓“借誉”,大约如此吧!作者此词慷慨陈辞、淋漓痛快地申述朝廷必须选用贤能之意,且行文对朋友恭敬之意,表示了自身不失信于人之志向及性情耿介不屈的气度,赢得了同僚林卿的尊敬,成了友情的纪念。
在表达方式上,诗人善用一种玩笑的形式表达对友人的热烈祝愿,然而其间没有欢愉浅俗的气氛,相反在含蓄的自勉自励之中隐含着沉甸甸的历史沉思和对社会的规箴。尤其是用抗金义军首领吴玠比前辈范仲淹一再坚持主张抗金的文士范晞文(范成大的字),通过朴实和自然抒发自已同样慷慨磊落的志节以及无所屈节于人的尊严自信的心声不失为一曲响亮的旋律!如一颗出土的明珠在家门的光辉下“倍倍发出惊人的光辉”!可自己在趋奉应酬、酒杯之间来往、吹嘘吹捧等却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不是卑躬屈膝地活着,丧失气节么?虽曾弹劾台谏任用无能之辈,“再疏虽无补于国难,孤忠要可明其心”(《记念丁卯)》;“耿介无能畏讥议”(《龙约》)罢了,“虚名有准误真儒”(《无题》),于是急流勇退信守道义真理而不违自己的处世信条;这首词确实有不与人苟同的气概和为人操守的风范,抒写了一份匡时致用的政治热情。
“一封奏御”三句,赞友人的文才品格双全。“奏御”即上奏皇帝。“九重”指皇帝。“不假吹嘘送上”是说自己有才自荐,不须别人吹嘘荐引。意即林卿品格高洁,文才出众,皇帝自然知道。“从今稳稳到蓬莱”是用“稳稳到蓬莱”比喻林卿官运亨通。“三万里、没些风浪”,意即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和曲折。“臣年虽老”以下六句皆是表白自己对林卿的祝愿之语。大意是说:你虽然年老了,但我还很年轻,我们都是一片忠心耿耿。你何必一定要把我与马宾王相比呢?我宁愿做一个本朝的种放(本朝种放年老归隐田园),不求显达荣利,而求人格独立和气节操守!这真是堂堂正正做人!刘克庄早年写过一首题为《落梅》的诗:“东风岂解收残片?吹堕炉香知为谁?”颇多自伤飘零、身世可悲可叹之意。这里写到老朋友老当益壮、忠心丹心与自己相勉相期,正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了。
现代译文:
这一封奏章送到皇宫,皇上知道了你的才能不须请托吹嘘就能升迁。从现在起你肯定能稳稳当当直到蓬莱仙境,三万里路程上不会有点儿风浪。我虽然年岁大了你却还年轻着,一片赤诚的心就像葵花向着太阳一样向上。不需要去跟马宾王比踩。只是要做个本朝的种放不显山露水藏污泥潭之内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