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刘克庄
谁把灵丹,点化了、荒园瓦砾。奇特处、恰当秋杪,不争春色。因甚素娥脂粉艳,怪他白帝车旗赤。叹暮年、无句比红儿,芳心息。
狂飙起,行云急。开与谢,俱堪惜。唤妓行按酒,客来操瑟。扑鼻微香薰世界,解颜一笑迷人国。怕匆匆、归去广寒宫,难踪迹。
满江红·谁把灵丹
谁把灵丹,点化了荒园瓦砾。奇特处恰似秋末,不争春色。因何素娥脂粉艳,怪他白帝车旗赤。暮年无句比红儿,芳心已息。
狂飙起,行云急。开与谢,俱堪惜。唤妓行酒,客来操瑟。扑鼻微香熏世界,解颜一笑迷人国。怕匆匆归去广寒宫,难踪迹。
刘克庄的这首词,在题材上并没有什么新鲜之处,它写的仍然是词中常见的内容——咏物。然而他笔下的物象却无不饱含着词人的情感,这又是他人词中所少见的。
上片以“谁把灵丹”设问引出“荒园瓦砾”,乃是词人以自拟的心胸开阔、性格倔强的平民知识分子形象。他借用“点石成金”的典故,肯定了这位“荒园瓦砾”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是在秋天成熟的。从一年四季的变化来看,秋冬之后迎来的必是春色满园,百花争艳,万物复苏;而这位知识分子却独辟蹊径,发现了“荒园瓦砾”的独特之处,并赋予它一种高洁的品格。这正是他襟怀旷放、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品格的体现。他因何要这样?他怪那些天上的仙女们搽胭脂涂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美得如神话般好不刺眼。这说明这位知识分子跟人们日常生活密切相关。这位知识分子颇有点狂傲,貌似给人赞美实则强调自己的高洁,它有明显的傲视权贵和不愿随波逐流的精神;他没有为岁月蹉跎、光阴虚掷而悲叹、哀怨,而是以“红儿”自比,认为自己青春年华虽逝但壮志犹存,“芳心已息”。这里显然隐含着他对社会的不满和抗争。
下片进一步写这位知识分子面对现实生活所发出的种种感慨。“狂飙起,行云急。”季节的变化不仅仅是百花凋谢、万物萧条;更重要的是有人趁此起哄闹事使整个社会更加不安定。“开与谢”以人事喻花木相争,蕴含着哲理的意味;似在赞叹红花枯萎之后明年还会再次开放的美好前景。“唤妓行按酒”五句更进一步描写其旷达不羁和自信高洁的性格,且暗含对社会污浊的鄙夷和对人间生活的喜爱。他说他惟恐骑马归去的客人已经对路途的风光及好景尽收眼底并且发出深沉的叹息、惋惜,这里颇有点愤世嫉俗的意味,还不如喝酒弹瑟寻欢作乐好呢!要知道他的主旨正是对社会上的黑暗丑恶的一种反抗和对光明美好生活的向往追求。“扑鼻微香熏世界”中则有一种冲决一切阻力投身社会寻求生活的怀抱、与造物主争胜的意思和态度,感情基调健康乐观高昂;不仅具有英雄豪杰的精神气概且对后来的人们产生极大的鼓舞作用;作者恐怕也是一种胜利者吧!所以他在最后发出这样深沉而又高昂的呼声:当官有什么好的呢?归隐还乡自有乐趣!不过,对于“怕匆匆归去广寒宫”的理解仍可能有不同的异议。从前面词句中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具有傲视权贵、鄙弃污浊、旷达自信、狂放不羁的性格以及一种超凡脱俗、厌恶虚伪矫饰的人生态度,它觉得归隐生活才有前途才有幸福正是这种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具体体现;这里还有作者对于自已潇洒自在的风姿和朝气蓬勃的性格的自豪以及今后打算建设另一种生活的豪情满怀等含义。这种思想境界十分值得重视和赞扬。我们注意到刘克庄作此词时正处于朝政腐败、金兵压境之际作者则已届暮年壮志成空之时便难免有前途茫茫、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深沉感慨和岁月蹉跎志业未遂的忧愤之情。但这是特定历史背景下的产物;今天我们却可从中吸取积极的思想营养批判继承那个时代所提倡的正气常节和不畏强暴争取自由的精神;这种精神无论在文学史上还是现实生活中都是非常宝贵的。
此词最大的特点在于感情之饱满、性格之凸现、形象之鲜明、境界之开阔以及语言之富有韵味;因此才成为名篇之一并载入史册以传诵不衰。我们在欣赏此词时应该充分注意它的这一特点并结合当今社会加以借鉴吸取并用以指导我们的实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