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王沂孙
迎门高髻,倚扇清吭,娉婷未数西州。浅拂朱铅,春风二月梢头。相逢靓妆俊语,有旧家、京洛风流。断肠句,试重拈彩笔,与赋闲愁。
犹记凌波欲去,问明榼罗袜,却为谁留。枉梦相思,几回南浦行舟。莫辞玉樽起舞,怕重来、燕子空楼。谩惆怅,抱琵琶、闲过此秋。
声声慢·迎门高髻
迎门高髻,倚扇清吭,娉婷未数西州。浅拂朱铅,春风二月梢头。相逢靓妆俊语,有旧家、京洛风流。断肠句,试重拈彩笔,与赋闲愁。
犹记凌波欲去,问明榼罗袜,却为谁留。枉梦相思,几回南浦行舟。莫辞玉樽起舞,怕重来、燕子空楼。谩惆怅,抱琵琶、闲过此秋。
这是王沂孙的一首词作,借闺情以写国破家亡的哀思,这在王沂孙词中是不多见的。这首词在修辞手法上别具一格。它主要是以古喻今,时时运用一种类推、借景深化和递进的手法来发端铺展,托出全部词思。上片三次咏及“京洛风流”,这都是实景具体形容后才能意中之景。“京洛”此处即指中原故乡往日繁华景象;虽不是词人生活前后变迁实况,却道出其间沧桑之变。“凌波”岀自曹植《洛神赋》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盖指美人走起路来优美飘逸若神仙般的形象,兼含拟人与虚设双重意思在内;“问”与“却为谁留”都是问话。这一对句还包含这样一个故事:相传曹植在桥上看甄洛走动时惊为天人,遂对甄洛产生爱意。但甄洛最终却被许配给曹丕之子冯紞。“凌波”句本此意而翻进一层,谓所恋美人就要经过此桥走来离去,却为谁而在桥上留下不走呢?分明在说:你离去之后却又留我孤零自伤意。“枉梦相思”三句写一女于南浦长亭翘首等待情郎不至;王沂孙情意所结的对象实际是他国度的美人迟迟不至;但在其中也暗讽了桥与相思人近在咫尺,又恰值芳草江南之景而生愁。
下片又以“莫辞”句将对象转换为歌妓舞女;而“燕子空楼”则是借李商隐《夜雨寄北》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之意写自己归期无望之苦闷;“谩惆怅”三字绾合上句女子等待情郎与下句歌妓空守楼阁的情景;一片相思愁绪又与词题“闲愁”相合无间也。这首词从游子思乡写起,以女子闺中愁怨作结;而以桥上景象作过渡带起上下片感情的抒发。其笔墨含蓄深曲、耐人寻味。此词与王沂孙其它词作风格迥然不同之处当为别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