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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崔涂
几行归塞尽，念尔独何之。
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迟。
渚云低暗度，关月冷相随。
未必逢矰缴，孤飞自可疑。
孤雁
唐 崔涂
几行归塞尽，念尔独何之。
暮雨相失处，寒塘欲下时。
渚云低暗度，关月冷相随。
未必逢矰缴，孤飞自有悲。
此篇纯写鸿雁孤苦飘零之悲，一题《孤雁》可知其旨。但篇中所写鸿雁孤凄、可怜之状似并非一鸿雁而已，其中还寓有诗人自己的影子。它或许从塞外飞来，或许曾被秋风吹散，它南飞无依无伴，北飞更遭弋人讥笑，故飞来飞去，彷徨不定，只有一片茫茫愁苦之情。
起句一“几行归塞尽”扣鸿雁的意象。它或是嘹唳长空，与风共往还；或是密翼相连，把秋霜随后洒下来似的。数千里的大背景是苍茫辽阔而又凄迷的边塞，因为路行至此也便结束了。可是，在诗人心中这数行雁儿却已经飞抵塞外了。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雁儿为何归去？这当然不是说它们要返回故乡，而是说它们已经告别了秋天的家乡。“念尔独何之”，“之”在此非漫游诗的意思。“念尔”有两重意蕴。
第二联即是全为发明这两句所推出的结果，因先思人更切合便断言是什么也不会带来庇护的地方儿结束了出行的生活了。那几行雁儿们——读者似乎也跟着它们一一飞过塞垣烟云之地、溪谷平原之间和栖宿之所。从黄昏时在塞外失散之后，到寒塘边想要下翔歇息却迟疑不决的心情——这种种景物的描绘，读者好象也跟随着鸿雁们而呼吸急促起来了。这一联对鸿雁的心理刻画虽不甚深细，但它的感染力却很强。它所灌注的作者的思想感情，读者不难从“暮雨”以下诸景中领悟出来。
如果说第二联是借景写鸿的话，那么第三联便是直接写鸿了。“渚云低暗度”承上句而来：在暗淡无光的水渚上空，云儿低低的从鸿雁前面飘过。“关月冷相随”则从鸿雁的背后点出：苍凉凄冷的关月，远远地缀在鸿雁的后面。这正是一个迷蒙幽寂的夜晚。“低暗”二字，正表现出那迷蒙幽寂的境界；“相随”二字则又表现了其彷徨瞻顾的情态。末二句则写出了作者的忧虑和感叹。“未必逢矰缴”，“矰缴”意为弓矢或带有箭镞的绳网，仇兆鳌引陆时雍《诗疏证》说：“盖江汉间凡鸟多惊翔飞止及往来。”是可引伸阐发这句话的涵义，“自有悲”三字扣题旨而作结，盖谓鸿雁未必会遭到弓箭的射击之类的事发生而然。然而作者却从中揣测出了一个“悲”字来。这不仅是因为作者有感于其它的不快之事，而且也有自己的一腔忧思要倾诉。
这首诗纯为咏物而作，但并不滞于物象，而是物中含情，情寓物中。它之所以为人们所称赏就在于篇末的一语双关：一方面表达了作者对孤雁的同情和悯后之思；另一方面也寄寓着作者自己的孤苦飘零和惆怅失意之情。因而历来为人们所传诵。此诗对仗工整，语言清丽，境界深幽。其中的“暮雨相失处”与“关月冷相随”，都是很自然地写出了鸿雁的孤凄状态和心境。虽然只是客观地描绘和叙述而没有主观抒情成分的渗入；但读来并不觉其刻露反而觉见其深长悠远之意不尽矣。这便是艺术表现上的成功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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