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赵时韶
候虫鸣砌冷萧萧,半点残灯瘵寂寥。
桐叶軃秋黄不彻,那堪小雨学芭蕉。
夜客
候虫在石阶上细细鸣叫,夜色中透出一股清冷萧条的意境。半盏残灯摇曳着微弱的光,更显得室内寂静无声。桐叶在秋风中纷纷飘落,直到深秋还未褪尽,那小雨淅淅沥沥,又给这寂寥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凄凉。
这首诗是赵时韶在秋夜旅居他乡时的感怀之作。诗的前两句写夜客旅途的感受。“候虫鸣砌冷萧萧”,首先把读者带入寂寥的夜境。“候虫”可能就是秋虫,也可能指蟋蟀。“冷萧萧”三字极为凝炼,既可说它本身极冷,也可说它把四周的寒气传给人了。“半点残灯瘵(同杂)寂寥”,提到了“残灯”。“残”意味着即将熄灭,“残灯”给人的感受就是眼前世界本来就十分凄凉了,更别说寒夜的孤客了。“冷萧”“寂寥”交织在一起,令人更难禁凄情和愁绪了。
后两句写室外秋景。“桐叶軃(下垂)秋黄不彻,那堪小雨学芭蕉。”桐叶在深秋黄昏,本来就容易引起离人的愁绪,何况又下起了绵绵小雨,雨点落在梧桐树上,点点滴滴,凄凄怨怨,更打动了心。此外古诗中以声状物本就是不罕见的现象,这里就是说这“小雨学芭蕉”其实也是一种借代、比喻之笔,写的是雨打芭蕉声声凄惨、忧伤而已。“不彻”表明桐叶黄叶被冷雨打得纷堕的景象长久不解,其“久堕”的情状很可能是十分凄凉的。这些描写说明夜客在深宿异乡、愁绪未眠之时所目睹、所耳闻的凄惨夜景。情景相配,愁绪倍增,这就能引发读者更为深入地体味这夜客的不易其情。
全诗对深秋之夜景作了层层渲染,层层烘托出旅人的孤独凄凉和对家乡的思念之情。诗中“冷萧”“残”“黄”“淅淅沥沥”“那堪”等词都是极幽寒凄惨的情调,表现了作者善于从常见的事物中发现、体味那使人感伤流泪的事物感情。这样的描写在艺术上是不简单的复制和模仿,而是有所创新有所发现的。此诗的用字造句也颇见功力。如“候虫”“残灯”“桐叶”“小雨”等词看似很常见,但一经入诗便生动具体可感了。此外本诗对深秋之夜景的描写除了运用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外,还多用叠字。“冷萧萧”与“寂寥”相对,“黄不彻”与“那堪”相对,既显得整齐美观,又显得音调和谐。这些都有助于强化意境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