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卢沄
风雪下茅檐,出门无去所。
凄凄儿女啼,日晡犹未煮。
现代文译文:
风雪席卷着茅屋的屋檐,出门后无处可去。
儿女们哭哭啼啼,已是日薄西山该煮晚餐了,可仍没个去处。
赏析:
诗开篇从风雪茅檐落笔,儿啼饥荒,急难悲辛,于凄清的写景中充分抒发出来。风雪纷飞,寒气逼人,诗人一家居住的茅檐早已被大雪掩埋。茅檐是简陋的,风雪是猛烈的,它逼得诗人无法在屋里呆着。“出门无去所”,在风雪中奔走的诗人,急切地盼望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茅檐虽然简陋,但毕竟还是个安家的所在;风中行路,不能不小心,一旦迎风踏雪,弄不好便会脚打脚滑,有跌倒的危险。“凄凄”一词,写出了儿女们因饥饿而发出的连续不断的啼哭声。一个“凄”字,烘托出风雪寒冷的氛围,也包孕着诗人的极度心烦意乱。本来,在这种天气外出,已经够狼狈的了;而家中又正闹着饥荒,无人做饭,那真叫走投无路啊!“日哺”二字,活画出焦急的期待神态。当此之时,诗人最渴望的就是能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吃上一顿饱饭。
然而这希望却是渺茫的。饥荒的煎熬,风雪的逼迫,使诗人一筹莫展;于是在心底发出了“贫家百事难”的慨叹。这前四句通过风雪、茅檐、凄儿啼、日哺未炊等意象,以铺叙手法写出了贫家的难处和窘迫。前两句写环境气氛,后两句写家庭窘况,情景之间相得益彰。
诗的后四句以短促的问句作结,将前文未尽之意统统包含在内了。诗中“犹未煮”三字是关键,它既暗示了诗人一再奔波寻找避风之处和接续做饭的情景,又把前面场景中未道出的困苦和无奈作一补充。风雪中的外出和饥荒中的寻找、奔波、期盼、焦灼、无奈等种种情态全都凝聚在这三字之中。而一个“犹”字则把诗人的种种情态和心绪活画了出来。这简洁的问句写得情真意切、耐人寻味。诗的结句不言而喻、韵味悠然。
全诗以朴实无华的语言写实了贫苦人家的生活现状和处境以及寒冬的风雪环境。诗中没有藻绘和过多的抒情语句,读来却使人感到真实可泣。诗中描写的都是些寻常小事和普通情景,但这些小事和情景又恰恰反映了当时社会中许许多多贫苦人家的艰难生活和处境。因此这首诗在艺术上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它以朴实无华的语言成功地塑造了一个贫苦人家的形象。这首诗的好处还在于它善于以情感人,通过朴实无华的语言把艰难困苦的情境和窘迫的环境逼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使人感到亲切感人。这首小诗所给予读者的绝不仅仅是休憩片刻的安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