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方千里
照人明艳,肌雪消繁燠。娇云慢垂柔领,绀发浓于沐。微晕红潮一线,拂拂桃腮熟。群芳难逐。天香国艳,试比春兰共秋菊。
当时相见恨晚,彼此萦心目。别后空忆仙姿,路隔吹箫玉。何处栏干十二,缥缈阳台曲。佳期重卜。都将离恨,拚与尊前细留嘱。
六么令·照人明艳
方千里
照人明艳,肌雪消繁燠。娇云慢垂柔领,绀发浓于沐。微晕红潮一线,拂拂桃腮熟。群芳难逐。天香国艳,试比春兰共秋菊。
当时相见恨晚,彼此萦心目。别后空忆仙姿,路隔吹箫玉。何处栏干十二,缥缈阳台曲。佳期重卜。都将离恨,拚与尊前细留嘱。
这首词是方千里借咏花来抒发离愁别恨的作品。
起首两句,以双关语咏梅花的色艳香浓。“照人明艳”写花的光彩,“肌雪消烦暑”写花的气味。说梅花“明艳”,用“照人”字,又关合人的光彩;说梅花“肌雪消烦暑”,用“消”字,又暗说花味能解热除郁。其意在渲染春天的美好,对人不啻一句和风细雨、花开报春来,在已晚中尚能感受到满身的花香。接下去三句便主要形容相见的情状:“娇云慢垂柔领”(郭部位的云鬓花领),句中连用三个以柔字写其画一样软美的品状。“慢”字既表现云体馒慢舒卷无拘无束的姿态,又表现出了女性特定的妩媚表情。“微晕红潮一线”(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拂拂桃腮熟”,主要写面部神情。如酒晕般泛起红晕的一线微霞和一对似笑非笑的“桃腮”,传神地表现出女子娇羞的情态。“群芳难逐,天香国艳,试比春兰共秋菊”,概括写梅的多种气质品格。这样就从香气、光色、丰姿等侧面详述其经久不衰、秀出班行、别具一格的风致。下片转而抒发离情别绪,“当时相见恨晚,彼此萦心目”,乃“一见钟情”的意思,情深意切如自己与情人久别重逢后彼此眉目间的盈盈秋水。此后则旧情不断,记忆犹深。“空忆仙姿,路隔吹箫玉”,言乍别后追忆之情更为强烈,想像她那时绝妙姿容简直令人怀念不置,魂牵梦萦之间却难再见倩影芳踪。六句言凭阑翘望而不能见,“何处栏干十二”(凭栏干之处何其多也),只感到空惆怅。“缥缈阳台曲”(她可能登上高楼去表演《秦王忆越》),则是女子居处的低吟自伤之歌吧。“重卜佳期”,是说能够相会是很难的了,“都将离恨”不仅指过去的“一水相隔”,也借此说明今番相别不仅再不能以形于颜色之日,而且很可能再有“玉人”从此永诀的严重后果,“拚与尊前细言留嘱”,酒宴中低声嘱咐她不要过于悲伤吧!方千里词集《松下茅屋词》中亦有这首词,并注明“席上作”。席上作而注上注明为艳词,可见当时即有此传闻。又因为记叙详尽、细节具体而使人们更加传神地想见其人、其情、其景、其声、其乐、惜乎不存其词而只见其略也!但确可当作婉约风情之什加以欣赏。全词既有作者善于捕捉景物典型形象和比喻等手法,也可见其艺术上的清丽柔婉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