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王伯稠
燕山自古接胡沙,大有胡风入汉家。
小妇拍鞍能走马,儿童卷叶学吹笳。
追昔感事八首
王伯稠
燕山自古接胡沙,大有胡风入汉家。 小妇拍鞍能走马,儿童卷叶学吹笳。
忆当二十边烽动,忽逐飞乌夜自逃。 几度避胡胡不入,却因胡马逐降鏖。
城头夜角吹霜立,碛里秋山望月行。 一自塞垣无箭射,纷纷狐兔乱纵横。
朝元甲第晓沉沉,犹似当年醉一人。 前度出师谁请剑,至今哀痛只沾巾。
戍楼闲夜望西天,云净霜寒月未圆。 最是英雄伤心处,雁声啾恻过哀弦。
圣主忧边访故老,书生横议辱清朝。 金城千雉真亡险,剩水残山总不骄。
古戍依山足晚晖,征尘一吊酒沾衣。 年年出塞何穷事,叹息将军道不违。
客途渐远乡思多,夜宿营门细较摩。 传语尔曹胡似此,将来先杀锦衣骡。
以下是对这首诗的赏析:
王伯稠的《追昔感事八首》所追忆的并非国家兴亡的大事,而是边地生活的一点一滴,这种写法在诗歌中容易流于琐碎和平庸。然而诗人巧妙地以诗笔勾勒的画面展示了一个充满异国情调的生活场景,写得有声有色,有动有静,有情有景,有形象有气势,有色彩有声音有感触,十分生动真实地传达出当时边地生活的气息。诗人笔下的“燕山”“胡沙”“胡风”“汉家”“小妇拍鞍”“儿童卷叶”“笳声”等都是构成边地生活气息的意象,而“入”“学”等词又都传达出一种从无到有、从少到多的边地文化影响汉家文化的意味。
诗的前四句写出了边地妇女儿童习尚胡风的情况。“小妇拍鞍能走马”一句很有生活气息,它写出了边地妇女骑马的本领丝毫不亚于男人。她们不避风霜雨雪,骑马疾驰,成为燕山汉家村寨一道特有的风景线。儿童学吹笳也是很有趣味的镜头,它写出了边地儿童从小就受到汉家文化的熏陶,他们或学拍鞍走马,或学吹笳饶舌,成为小小年纪就习尚胡风的典型。这几句诗把边地妇女儿童的生活写得有声有色,有动有静,而情调又是昂扬奋进,充满着民族融合的气氛。正因为这样,诗人才有感而发,写下了这首诗。
诗的后四句写诗人对往昔边地生活的回忆和对时局的感慨。“前度出师谁请剑”,写诗人以前看到国家防边将士英勇杀敌、奋勇报国的豪情。“忽逐飞乌夜自逃”写将士在敌人面前表现出英勇果敢的精神。“几度避胡胡不入”则是写诗人在敌人大举进攻、汉军连败的情况下为亲朋乡邻奔走设法营救的事情。“出塞”即守卫边塞,“塞垣”指边塞的军事设施,“无箭射”“狐兔乱纵横”,是诗人对边患不断、战乱不息的悲愤慨叹。边境无事的时候无所谓得也无无所谓失,诗人唯有以金城千雉真亡险来叹惜当时不再关隘失守的憾事。最后的“剩水残山总不骄”则是对朝廷昏庸、小人得志、朝政腐败的愤慨之语。“古戍依山足晚晖”本是写景,“戍”与“山”点明时间与地点;而“古”“依”“足”“晚晖”则无一不在传达出一种衰飒之气。“叹息将军道不违”则是对当时时局的感慨与讽刺。诗人对时局的感慨发自肺腑,出于自然,不假雕琢,表现出诗人率真直爽的性格和磊落的人格。全诗就在这有声有色的回忆中、有感有慨的抒写中戛然而止,给人以无限的遐想余地。
这首诗表现了诗人对过去生活的怀念和赞叹以及对时局的感慨和讽刺。诗中既有对过去生活的具体描绘和生动刻画,又有对时局的深切感慨和对朝廷腐败的讥讽。诗人通过回忆过去的生活来表现对现实的不满和讽刺,这种现实主义表现手法是十分生动而富有感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