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 魏晋佚名
嘉会难再遇,三载为千秋。
临河濯长缨,念子怅悠悠。
远望悲风至,对酒不能酬。
行人怀往路,何以慰我愁。
独有盈觞酒,与子结绸缪。
《李陵录别诗三首(其一)》。古人以“嘉会”为欢,而此诗中“嘉会难再遇,三载为千秋”的慨叹,则已隐然含有无限的悲感。这二句,即含有别易会难的意蕴。而“三载为千秋”,则又指分别三年,如留作不朽,可成为千秋佳话之意。所以,接下两句就写出了诗人对李陵的殷殷惜别深情,并有深以自伤别离恨人离之意。“临河濯长缨”,这一句借辞赋的语汇来说入离别的本意。“长缨”犹长带,用以代指将要离别之人的细长衣带,既为拉直拂拭(一说为挽结、结交)之意;“临河”,又当其别去登舟之后。随着辞别的进行,时间的移换,移情于景,因而念此“悠悠”长思。“悠悠”,一则状其思之无尽无休,一则状其念之久长。深惜此际将分袂而告之以至诚。此诗从落笔之轻妙说开去,紧相赠言以深致殷勤惜别之意,给人以摇荡心魂的美感。
以上四句写出了诗人的内心独白,从而转入描摹船行河上景象及人物的依依惜别之情。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行人”就要离别远去。“远望悲风至”,是遥望行舟在风和日丽下渐渐远去。作者“对酒不能酬”,既为行者抱此良辰难再的感伤,又因离思萦怀而不能自己。“行人怀往路,何以慰我愁”二句则由前二句的“念子”和“对酒”而写到行者。这两句是诗人设想的行人心理:行人一方面怀想行路难,另一方面又在设想送别后如何愁肠百结。这里不写行人泪洒长缨,而写行人如何如何设想对方送别的情景,正是虚处传神。诗篇的结句最为精妙:“独有盈觞酒”。正因为此时良辰美景独酌无伴而发(正因为只有满樽美酒可解愁)。诗人的本意似乎只在于“与子结绸缪”,使临歧的惜别深情更深化到了和解怨愁,合成未来的期待的高度。用无垠的诗意托出了整篇结意的凝聚华赡气象,并且点明伤离怀远的生活索履方式。“酌”有庆祝重逢意义:畅饮吧!友人。在这里生命不在怅望悲哀而在终于一举步于天地宽路中前程欢聚!正因如此结尾更为高昂有力。
此诗全篇无一字及行者之泪,却字字是泪痕血迹,不愧为别诗中的千古名篇。
现代译文:
人生欢聚真是难以再次遇见,三年的时光如同千年一般。
我站在河边清洗着系冠的长缨,想到即将离别你心情忧愁思念绵绵。
向远方看去那里吹着伤感的凄风,面对美酒却无法歌舞兴怀。
你要离去客人心中怀着对故路的怀念,我该怎样安慰你的思乡之愁?
只有满杯的美酒给你做赠别礼物,希望你能与我永结美好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