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 魏晋佚名
苦饥寒。
逐弹丸。
长安城中曾传言: 贫儿饥寒意难堪。 只为韩嫣弹丸去, 寻觅无由竟作贪。
魏晋诗人的这首《长安为韩嫣语》,乍看令人莫名其妙,因为诗中通篇咏的不是某一处地名或人物,而是长安城中流传的一句俚语。这句俚语大致的意思是说,有一个穷得要命的少年,因饥饿和寒冷而四处寻找食物和取暖之物,但一无所得,最后竟然为了追逐一个弹丸而忘饥寒于不顾。
这首诗的妙处在于巧妙地运用了双关的修辞手法。诗中的“弹丸”两字,既可理解为实指物件,即儿童玩耍的弹丸,又可理解为指代相关的人物和事件,即那个不惜民脂民膏,糜费巨资的权贵人物韩嫣。“逐弹丸”便隐含着弹丸使者,浪费钱财的讥刺,真可谓寓意深微。所以这句俚语能借以说明长安之所以出现民不聊生的景况,是因为那个挥霍无度、贪得无厌的韩嫣惹的祸。而这一切,只有一句“苦饥寒”便轻轻道出,绝妙之至。诗人不仅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问题,而且对这一问题的态度相当客观。言“苦饥寒”而不言其他,似乎将责任完全归于社会现状的产物——韩嫣等人的罪恶,从而也就排除了个人咎由自取的主观成份在内。这里所体现出来的社会责任感和良心,恐怕在金钱至上的今天已属难得。所以此诗的现代译文则更具有引人深思的魅力:“饥饿寒冷受煎熬,四处奔波求温饱。只为韩嫣一人贪,浪费国家财富多。可惜可怜贫穷人,连个饭团也找不到。”
此外,“苦饥寒”三字以口语出之,却极其简练、传神地表达了诗人对于这一社会问题的看法和感情,表明了诗人对于人民疾苦的深切同情。由此可以明白,“古调虽自爱,今人不爱听”的古风,其实是可以变通的,只是需要用一些人们可以接受的新方法罢了。比如可以坚持艺术的真实性和分寸感;坚持社会责任感和良心;还可以以浅白洗练的语言、寄意含蓄的神韵来引导读者发现古风遗韵的魅力等。同时也可从中领悟到我们如何借鉴古人创作优秀传统作品的艺术成就的一些启迪了。
由此可见,《长安为韩嫣语》在思想和艺术上都反映了一个时代的特征,而这也正是我们需要认真借鉴和学习的东西。从这里我们还可以明白一些不同于传统文学体裁写作手法的诀窍——从客观事物和感情中提炼出来的直白诗句为什么同样具有深刻的寓意和神韵。这对于我们以后从事诗歌写作和创新而言也具有重要的启迪作用。因此这首诗歌不但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更是一个文学启示录,它使我们看到传统与现代文学如何共同成为人类进步的思想感情的光辉文献而发扬光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