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姚勉
博文约以礼,夫子诲子渊。
详说将反约,斯语在七篇。
由繁乃入简,此学本圣贤。
卓哉紫阳公,道统得正传。
部析到精微,而后会大全。
讥以为支离,此说恐未然。
闲邪至敬义,简易斯坤乾。
后学懒用功,疎略取自便。
藉口鹅湖诗,一蹴登青天。
浪云即心是,所学竟类禅。
不知格物学,盖在诚意先。
如斯谓之简,毋乃堕一偏。
此风近颇张,门户欲自专。
君既学双峰,趋向尚慎旃。
路头且要正,莫踏船两舷。
现代文译文:
儒家的祖师孔子教育儿子时渊,要用博学和约礼来熏陶他。因为广博的学问能使人心胸开阔,而约礼则使人严谨庄重。广博的学问有助于返璞归真,因为学问越广博,越容易返回到简约上来。这番话可说是七篇《论语》的精义。由繁杂而归于简约,这是儒学的基本精神。
姚勉尊崇朱熹(字紫阳),认为道统可以由他继承,并且他能够把儒家学说分析得十分精微,而后又把这些精义综合起来。有人讥笑他过于支离,这种说法恐怕未必正确。因为要消除邪念,达到敬、义的境界,就必然简易。这是坤乾的道理。后世学者懒于用功,疏忽大意,贪图方便。他们借口吸取了“鹅湖诗”的精髓,一蹴就能登上青天。又有人认为即心是道,所学与禅学无异。他们不知道儒家的根本之学在于格物致知,只有诚意在前,而后才能格物。如果认为姚勉的学风过于简略,那就未免片面了。这种简略的风气近来很盛行,有些人欲想门户自专,甚至狂妄地声称:“宋明理学家没有理学!”然而,宗兄既然选择了双峰之学,就必须谨慎地遵循正路走下去。首先需要端正学风,不能偏于一方。
赏析:
这是一首赠诗,通过对姚勉所推崇的朱熹及其学说的评价,勉励他走正路,全面准确地理解和把握宋明理学。首联提出博学与约礼并重的理念;颔联和颈联论述朱学的优点,赞赏其学问融会贯通而又丝丝入扣;尾联忽然警醒告诫:千万不要蹈诸如此类弊端;表达了作者的切望和珍爱之情。这是一篇道德的“诫词”,也是一篇“读书诀”。语言典雅蕴藉而富于变化。这首诗不尚空谈,言之有据,读来给人以积极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