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姚勉
仙家瑶林天,移来在江国。
谁欤境中人,山立而玉色。
梅境
仙家瑶林天,移来在江国。
谁欤境中人,山立而玉色。
现代文译文:
仙境的瑶林天上,移栽到了江国。
是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像山峰一样耸立而呈现出洁白如玉的颜色。
赏析:
此诗一说是姚勉醉眠于园中梅下,在梅花的世界里陶醉了月色。其实不然。宋诗常用“仙境”“瑶林”来表现最寻常的事物。由题中的“梅境”,即可判断出姚勉园中有美丽的梅林,因在“仙家瑶林天”之畔,“移来”也可证明园中的梅花不仅有其野梅的品种、技艺优势,还有非常繁盛的数量规模,正如另一名篇“梅花欢喜漫天雪”之所写那样,正足以与深雪和月白园林称映相衬、自成一界之佳胜景色了。这是一种带有雅致的仕女素装的大背景、大场面来入题的梅花主题的诗歌常见的一种表达模式。
“谁欤境中人”一句承上启下,问得自然、巧妙,又耐人寻味。它既可理解为问梅境中的人是谁,又可理解为自问究竟是谁有此雅兴、雅事能在此梅境中得到如此之美的享受。而“山立而玉色”一句则把这种美妙的环境衬托得更为突出、更为形象。此句中的“山立”,出自杜甫《咏怀古迹》中的“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夜月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对此,姚勉自当有更深的体会和感悟的。同时,“山立”亦本于南朝时萧绎所作的《祭江令舍人青琐上陵赞铭》中所形容人“体状挺拔如山,威严足以式祝万人”一类的气质和精神气质与人格形态,“而近师者卢仝辈诗中山竹等喻人之比兴。”也许,正是因为在此美妙环境中品味、品味之后深有心得的人不仅是观赏之人也有清咏之人亦当包括写梅、咏梅、爱梅的人如自己如大家之缘故罢?——对曰:知己良朋。在同样纯洁而又如梅花般的冰雪性情中也一样更深入更亲密地一同走过一样道路共享了芳香青春的人群里获得对自己所处的美妙环境的亲切感悟:一位深味两头跷离一线之中的居于二者之间而与二者相融为一的中间人形象也就呼之欲出了。也正是在这更深一层地品味到此境界的甜头后姚勉以一副十分美妙而又带有仙风道骨的笔墨勾画出了这样一位居于梅境之中的人的形象:他如山一般挺拔而肤色洁白如玉。也许这位人物还具有仙人的气质吧?否则怎会将整个心灵全部浸染上了一派灵动的梅花意象、染上了作为文人或居士以修身洁行奉行道义以求格物之风的意味!对那位也寄身于牡丹群芳之中的苏轼老弟与这苍然洁白独立之美艳不及又有何异乎?而这片能于山上挺秀幽美的山中数年之间就变得如此之盛的梅花世界也正是姚勉所深深爱着的梅花的象征世界啊!
此诗虽短小精悍却以深微宏大见长,把一个梅境写得如此之美妙绝伦而又意蕴深长,正是其深得宋诗三昧之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