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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错刀(一名醉瑶瑟)》唐冯延巳原文赏析、现代文翻译

[唐] 冯延巳

《金错刀(一名醉瑶瑟)》原文

双玉斗,百琼壶,佳人欢饮笑喧呼。

麒麟欲画时难偶,鸥鹭何猜兴不孤。

歌婉转,醉模糊,高烧银烛卧流苏。

只销几觉懵腾睡,身外功名任有无。

日融融,草芊芊,黄莺求友啼林前。

柳条袅袅拖金线,花蕊茸茸簇锦毡。

鸠逐妇,燕穿帘,狂蜂浪蝶相翩翩。

春光堪赏还堪玩,恼杀东风误少年。

现代文赏析、翻译

在春风醉人的时节,细草婆娑起舞,黄莺双双立在枝头歌唱。鱼儿在水中的玉石酒器里翻腾欢跳,娇好的美人相聚把酒言欢,笑声连连。即使是有身份高贵的麒麟,也难有这般巧遇时机;那鸥鹭不也有同群的快乐吗?高歌欢笑,烂醉如泥,灯火高照,帷帐如云。朦朦胧胧几觉睡醒,还继续把酒贪欢;功名利禄,任其自然。春光融融,真让人赏心悦目,玩赏无厌;可恼的是这东风吹送春光,催人老去。

这首词描写了闺中女子的豪放性格,以及她们对功名利禄的淡漠态度,表现了她们天真活泼、毫无忧愁的神态。上片起三句,“双玉斗”借指美酒;“百琼壶”形容精美玉制的酒器,极言杯盘之盛。此等酒器、酒味乃贵人所享,见其用词之贵气。据载女诗人李冶初入节义军幕府时,李延之亲自为之歌舞助兴,“会者咸哀吟李冶容谢方毕,延之起曰:‘妙人儿合在诗歌中,岂易得也。’因月给紫芽芋,三日便干自携卮酒花红为产(语意不甚明了)。”可见此词笔墨之下亦流露了些许风尘意味。上片结句用“鸥鹭何猜兴不孤”自嘲身不由己,“鸥鹭”借指白衣卿相、轻狂少年之类,含有暗笑他们不知出处徒有其名之叹。“时难偶”借汉贾谊遭嫉的遭遇反衬自己的心境。“醉眠芳草人不知”正是诗人愤世嫉俗的产物。下片承上进一步描绘人物的醉态及胸襟。“歌婉转”三句是说席间歌妓舞姿曼妙,诗人却已烂醉如泥卧于流苏软帐之中。“只销”二句是说醉后朦胧中觉得人生若能长睡不醒倒也罢了,因为一当清醒,自己那执着于功名的心仍得重新面对现实。全词格调虽然不脱绮罗脂粉气,但于豪放不羁中仍流露出诗人对世道的愤激之情。词人偷安慕爵之念完全摒弃不去,醉眠芳草的浪漫生活只不过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遁逃罢了。此词纯为女性豪放之歌,没有表现出任何“男子作闺音”的痕迹。

冯延巳的词作常被冠以“冯小青体”之称,其中固然有冯词善于刻画闺中女子心理的缘故,但与他善于把梦幻与现实、豪放与婉约两者相互交融而皆可出于一手的独特表现才能亦大有关系。这是需要从作者的炼意和构句谋篇等方面去细心体会的。本词平易中有作者本人的浅斟低唱 ,因此也可视作宋词心理演变过程中的一类作品。在现代诗人的眼中也可用来为心灵荒园里的废草赋以春风吧。

以现成的诗题描摹情景之作若不落于轻薄流俗之习便往往能入咏物诗堂上数等(注),此篇当属此类。倘若此词用于今日拍卖市场行情咨询或许能获金错刀一名吧?又据宋曾慥说冯延巳善吹笙作《醉瑶瑟》等歌曲,“故此篇名《金错刀》”(注),此亦可为曾氏之说提供旁证。

附记:今本冯词中多出一《金错刀》词作于唐圭璋《全宋词》刊出外(注),皆为非冯所作之词。今人注本或据以增色不少或竟全盘接受殊属不当。故特志于此以供研究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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