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严遂成
将星已陨燕张王,王不归朝责盛庸。
开壁突来宜缚虎,穿营径去宛游龙。
角声平野星初落,马影长河草正浓。
阃外不闻天子诏,岂因叔父得相容。
历城侯盛庸
将星陨落燕地后,诸侯王盛庸未能归朝,王之责任在盛庸。
攻城略地应如缚虎,逃走突围宛如游龙。
旷野中军号声响,星初落,夜色浓。
在边疆军中未闻天子诏令,岂能因叔父而相容?
这首诗通过对历城侯盛庸的描述,赞扬了盛庸不拘一格的作战才能。从题名看是描述一位明初将领的,然而全诗不着“将”字,完全从各个侧面描写战斗场面。这绝不是摹写战地的无名作者所能及。前两句抓住王的责任一“归朝”、将的功绩一“开壁突来”、“宜缚虎”和“宛游龙”,用对偶、借代等手法,概括地写出了这位将领在战争中的主要事迹。首句“将星陨”写盛庸在战场上曾有如星之殒落般的辉煌,足见其战功之伟;次句“王不归朝”则写其未能尽职守节,致使边疆战事旷日持久。
三、四句生动形象地描绘了战斗场面。“突来宜缚虎”句用“缚虎”喻指盛庸作战勇敢,能擒贼先擒王的典故。“穿营径去宛游龙”句则化用黄庭坚诗句“人语亦何相贺,君来正我和诗,居延道上如游龙”,描述盛庸大捷后化险为夷、驰骋如龙在飞腾。他“夜提骁骑千余来犯境”,愈增战场的恐怖性和战斗形势的险峻。第四句以前三句为条件,“角声”二句概括地描写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敌人溃不成军的夜晚里,一队骑兵犹如猛虎下山、龙游浅水一样乘机反击敌人的场景。“马影长河草正浓”,读者虽无法目睹盛庸部下的铁骑,但这浓密的草原亦如诗人深深的感叹——大军边关铁骑似草一般的生机盎然,同时寄予着诗人希望和这支军队具有天命难违、奋起反抗外族入侵可歌可泣的不朽功绩之意。全诗着眼于军事行动和战场氛围,讴歌了这场荡平强虏叛逆、确保疆域安宁的胜利战争。“宛游龙”“草正浓”于浓墨重彩中给人留下隽永的情思。
后两句的情境也是艺术上大有深味的。“边地”一联写出战场硝烟未消而君臣音信不通、一夕换天之后的茫然与失落心情。“阃外”句一是写君命有所难违的无奈,更暗示着盛庸拒受叔父权位、恪守臣节的无悔。“岂因叔父得相容”,字面上是反问,实际上表达了作者对盛庸拒受叔父权位、恪守臣节的高度赞扬与肯定。
这首诗的艺术特色是抓住战场特有的气氛和感受来刻画人物和揭示主题。诗中诸典故、诸细节均与战争有关,把读者引入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去感受诗人的情绪和感受。全诗着墨不多而形象突出。严遂成的边疆诗多有描写军旅生活和边疆风物的作品,其中不乏佳篇。这首《历城侯盛庸》即是一例。此诗既体现了严遂成善于捕捉和描写具有典型意义的形象的能力,又体现了他的艺术风格——以少总多、意蕴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