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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陈瓘
三年已绝生还望，一日天恩到海涯。
路过清湘犹间阔，当时何不住长沙。
陈瓘《自合浦还清湘寄虚中弟》鉴赏
这是一首富有诗情画意的咏归诗。首句突出了一个“久”字，写三年隔绝，生死未卜，以表现虚中兄弟音信之难求。一个“望”字，充满了企望之情，给前面的失望之感形成了对比。然而，天恩终于下逮，生还有望，这是多么令人欣喜的事。第二句就点出这一点而加以渲染。三、四两句，表现久别重逢的喜悦心情。从字面上看，是说回家路上经过清湘，旧地重经，使人有阔别重逢之感；而在诗人内里，实际上隐隐抒发了一番乱后始得生还的复杂情感。“当时何不住长沙？”这句运用了一个小故事。唐玄宗天宝末，渔阳战鼓响起之后，当时天下太平已久，“米白湘蒲正离离”，一片水乡泽国，屈原先生埋骨之所的“九歌”，给久乱的人们一种神秘而又哀怨的气氛，湘妃的涕泣让爱国之士萌生了一种或慷慨悲歌、或“恨血染成桃花色”（《望夫石》诗句）的感情。多少朝野名士都曾借此地以舒怀，杜甫也有“长沙渐有名，几处得闻新”？（《清明》句）的诗句。陈瓘在当时就曾想到杜甫的经历而未尝不为之慨然。但他的归去是出于真心，并非像杜甫那样为了谋生或求官而去。他在朝中曾受到主子刘黻的信任和重用，而刘黻此时已为相国。刘相国位至百官之首，乃国家之栋梁人物。陈瓘既归，便可得床头之荐疏，继续为国尽忠。故其归心不仅不是由于走投无路，更不是为了要改换门庭；而且还可能与老朋友苏百般把话勾通从而一切寄傲江湖之意决矣，这些都包括在这“当时何不住长沙？”这句浩然之气结硬语的问话中。“一入仕途惟梦捕”，名山事业也遂虚设了。“本来造次事无穷”啦。这就明显地表露出归去的心定以及重新为人而大吉的意思。“留亦曾无几时宠”恰好点醒上面纯属想象的理由并非现实中的富贵功名唾手可得如等若拾地似的呀！还是“出处孤忠”值得高标自信罢了！于是由情入景的描述也就自然地展开结句“何况出门何处逢”，回到当前处境和实情上来了。这种一波三折、层深递进的笔法颇有柳暗花明之妙。
虚中是一位不拘常格、别具风格的诗人，他的作品语言清新洒脱而韵味隽永，耐人咀嚼寻味。此诗却也明白如话而饶有风韵，但似乎还是带有一点随意成趣的痕迹。此诗题目点明了作者的心情是饱含着欣喜与感激之余又带有一点调侃的味道在内。这大约就是他的一种独特风格吧！
这首诗在艺术表现手法上纯用白描，不作任何渲染铺陈，而是娓娓道来，如话家常；但在表达感情上却十分深沉含蓄，一气流注而余味悠长。这正是虚中擅长的小诗特点。若将它与苏轼原集中的作品相参照一读自知此点消息。而昔人选苏轼诗作而独遗漏此诗的可能是受了曲学的蒙蔽。《西溪丛话》、《留青杂志》、《枫江诗话》诸书中时有流传小词及流俗顺口溜押韵便帖之类的话；似乎诗就应当如此“风花雪月”地去做；如此作法可以抒发情感又可以流传成诵；因此似乎不必作格律束缚人之辈以惑乱后学。于是就把这一类小诗都作为苏轼所作或附骥随声了。这种风气的形成恐怕也有助于文艺理论的端正罢？于是进而给我们信笔誊录“罗四磨针溪、梧穆诸山中又有癫山不能只以为好的童年与寻真养趣不值得游览吟诵写之情的事毕竟自个人有其轻重尺……怪不得名人征占美景嘉尚拜起了穷无所困呜鸣写绝句亦未尝无妙趣……”（见《古今图书集成》卷首语）而实则是不当如此附会以讹传讹罢了！总之我们选诗应该尽量选其最优秀的作品以为范例；对那些颇有影响而并不十分优秀的作品也应据其实情予以客观的公正的评价以消除流传过程中对文风的扰乱为幸事也。（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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