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宋] 严仁
柳陌通云径，琼梳启翠楼。桃花纸薄渍水油。记得年时诗句、为君留。
晓绿千层出，春红一半休。门前溪水泛花流。流到西州犹是、故家愁。
这是描写初夏风物的词篇，层层叠加景物如拼贴画面。“云径”空中祥云伴随着大鹏气旋透过微孔迁归经过芳土道路盘纡蜿蜒出官吏村庄行进小河之旁。“柳陌”即“柳巷”，唐宋时指路旁杨柳交荫的街巷。通向云径的村路在浓密的柳荫掩映下显得幽深阒静。“琼梳”指女子梳理的翠绿如玉的细长长条形的发篦，这里大约是指女子居处。女子住在用杨柳枝条作掩映的精致小楼里。“桃花”两句，写景兼点时令。因受唐人崔护《题都城南庄》诗影响，一般词作中桃花常象征倩娘美丽容貌。然而本词中的“桃花”却是实景，用李渔《窥词管见》论及崔诗的“含蓄不露”与本词之“写生”的特点相区别。不过两者都是寄托情思，意蕴无限。在词人笔下，随着云径和柳陌的出现，便有了如梦如幻如烟如缕的气氛。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花瓣单薄如纸，又因多雨而渍水油光亮泽，更显出一种孤寂和凄婉来。
“记得”一句从眼前桃花落笔，转而抒发词人当时惜别伤离的情绪。此情此景，终生难忘，因此特地为你留下诗句纪念。“晓绿”两句是说流水带走春天的绿色，又将花朵冲刷到了一边，门前溪水淙淙奔流，它把带不完的花瓣儿全都冲走了。看到溪水带走了春天的芬芳和繁华，而带走的不知是别人还是自己留下的诗句，不禁愁绪万千。“流水落花春去也”，思之不已最后终于把一缕绵绵愁思涌上了心头：到西州（古县名）的时候已经春天将尽了。
此词描写的是一幅初夏景色图，画面清丽生动，境界开阔。作者把云径、柳陌、桃花、溪流、西州等景物巧妙地交织在一起，表达了作者对大自然的无比热爱和对自己情怀难以排遣的抒发。一个闲静少动的人才能写出这样融情入景、清丽流畅的句子来；一个写过就忘记或者不在乎自然的美色、缺乏些柔情和旖旎之气的人，无论如何是写不出的。王国维谓：“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层上出’两句之外，‘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人间词话》附录二）这也许是对的。
词的上片写景，“通云径”是云径通幽，“出”字如神来之笔，使全篇灵动飞溅起来。蓦然之间出“记”住起，“桃花”便获得了独特的含义，满树鲜花倒影流水之间便美艳可人；“为君留”，总上又作提宕。“晓绿”“春红”，爱绿伤春是人的普遍感情体验。桃花开放之时自然便给人以万木争春之感；看着争春万木，人们往往会伤春而至于悲秋。“春红一半休”，便是一种率直而又悲怆的感叹。以上诸句层次井然有序地推进：先写环境景色之美，继而写出了人的主观感受；景为人设，人在景中；人与景会，情与景谐，各各臻至极致。此词妙在“为君留”三字一折，由物及人，由景及情，“转”入沉思；“留诗句”，人在景中；物也是诗人眼中的物；于是诗意盎然了。下片“晓绿”“春红”又以移情手法写物，“出”“休”二字极富表现力。“门前溪水泛花流”从流水带去鲜花引出流水带去春天，“一江春水向东流”般的惜春之情遂将付诸东流之感深透其中。别情难舍却无处寄托，转而又道出了一片伤情：“流到西州犹是、故家愁。”变行余味更足。如果说全篇的前面部分只是淡淡几笔勾勒出春天的景物图和作者的惜春情绪的话，那么这两句才是到了着力描摹的境界：图画重彩中挟带着深沉的画外之音。登高临远思接天涯情溢言表更加沉郁痛切的是送往复迎来的千丝愁绪要怎样才能抛到九霄云外呢
微信扫一扫
严仁诗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