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汪广洋
顺风全不费䉡牵,把柁沿江稳放船。
指点大龙山色近,皖城只在水云边。
江上五首之五
汪广洋
顺风全不费篷牵,把柁沿江稳放船。 指点大龙山色近,皖城只在水云边。
这是一首典型的描绘水乡风物、客子羁旅的诗。短短四句,以极其简约明晰的笔触,勾勒出了一幅水乡行舟图。
首句“顺风全不费篷牵”中一个“顺”字,便已交代了风平浪静,船行稳当的客观条件。行船的顺利,使人无须担心会搁浅或颠覆。“全不费篷牵”,更是对客观条件的一种艺术化的表达,极言顺当之甚。次句“把柁沿江稳放船”正面写行舟。“把柁”,即把舵。“沿江稳放船”,五个字不仅把具体的行动“写”出来了,还把当时的具体环境(顺风)、具体条件(江上)以及行动的具体结果(平稳)等全部“含”进去了。这就把客观环境之优裕和行舟者心情之悠闲自在,形象地传达出来了。
第三句“指点大龙山色近”是诗意的转折点,有了这个转折,诗意便由静态的客观描写转入动态的主观感受。“指点”两字使读者的视觉和听觉逗惹起来,“大龙”两字点出了行进中的舟行大江中岸边的大龙山的边上;同时也逗引起人们对于即将登上山去一见的向往之心。所谓“色近”,未上则色隐,舟行渐近,所以可以指点而名状可见也。这一句把行舟时舟子的指点神情,呼之欲出。
第四句“皖城只在水云边”是全诗的结穴。“皖城”二字双关两岸山川,而更含有重在皖江,仰怀皖江父老的意思。“只在水云边”,不禁令人联想起三国时曹操吟哦的“对海而唱滔滔天下”的壮怀;而在读到诗的读者中多有负奇志、志在四方之士的当然更能领略到作者那一份饶有兴味的客子情怀了。结尾由旅途胜景引发志趣的抒发和感情的释放,反映出旅途中一路顺风的契机不仅在于风调好的原因也就在于皖城不远处于悠悠在水天的境界中而更显出顺风的妙处了。这便不只是一般的写景,也是对生活、对命运富于哲理性的揭示和幽默的自我调侃了。
汪广洋这一类诗在反映明初诗歌盛况、欣赏明人风格的流丽特点方面是有意义的。它说明当时诗风的清新、活泼、健康,并不受时间、空间和客观条件的限制,都是与时推移、与境相宜的。只要我们不为明清之际纤弱萎靡之音所蔽,而以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来审视那一段历史时期内的诗歌创作,就应当作出如此的结论。就中知也为我们今天的诗歌创作如何寻找源头活水提供了一个启迪。如实地借鉴明初诗歌清新活泼的艺术特色当是我们的美学理想之一。要做到这一点当然是十分困难的,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会发现它并不是高不可攀的。汪广洋这首诗的艺术风格便很值得称道:它清新、活泼、健康,绝无颓唐之气;它表现了生活气息和时代精神,绝无蹈空虚伪之病;它语近情深,意在言外,又绝无浮躁之气;它艺术地再现了顺风扬帆、沿江而下的闲适心情和客子情怀,也绝无无聊的白描和浅露的直露。因此可以说这首诗是汪广洋诗歌创作中的上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