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汪广洋
簿印 地迥鱼龙盛,山空草木疏。
渺无涯涘处,何以事耕锄。
宿嘉祥县
汪广洋
簿印地迥鱼龙盛,山空草木疏。 渺无涯涘处,何以事耕锄。
嘉祥县位于兖州之西,属偏僻之地,人烟稀少,汪广洋夜宿于此,见此地空旷而引发此诗。
首句“簿印地迥鱼龙盛”中,“簿印”二字点明此乃县吏之职,地迥空旷,鱼龙盛多,显其荒凉寂寞。鱼龙盛并非形容县吏勤政于民的溢美之词,相反却透露出了此地的冷清。“迥”字显空旷广阔,“盛”字说明此地为偏僻少人之境,一如鱼龙之居处。作者拈出这极简洁两字却富意蕴,颇为准确地塑造了县吏的形象。鱼龙在这里不只是一种地标、实物,同时通过夸张映衬,亦被赋予了人的情态和气势,仿佛真是夜深人静之时,鱼龙窸窣游动的声音与蛙鸣声交织在一起。这空旷而静寂的环境正衬出县吏勤政于民的情景。
次句“山空草木疏”继写县吏因无税赋可收,只好巡山去寻觅逃亡的人口。“山空”,本谓无人逃税而山中显得空空荡荡;此处意指作者罢署退居以后山空的变迁;“草木疏”,这一描绘既有英雄过尽、只有荒草萋萋之感慨;也显示逃亡已惯之后习焉不察的心情;正透着逼人气味。“寥落云云有厌弃官场之意,所以下文一开头就以“渺无涯涘处”来形容这种心情。“渺无涯涘”形容逃亡人多的境地之广,“何以事耕锄”,用《论语》孔子问公叔文子“何如其事也”的话,表明县吏已无心去耕田了。但是孔子尚能身通六艺,而一般士人至少应做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偏于荒僻之地的嘉祥县令则不耕不织,“何以”发出了何以为生的自问。此问貌似谦恭而实带讥讽,联系前后文来看似非虚发之问,其内涵是相当深的。这里在问答中步步深入地展示了县吏的心理变化和嘉祥山中的清寂凄凉,淡泊中寓严峻批评。最后以“事耕锄”与前“鱼龙盛”对照,反衬的效果尤其显著。这四句通过富有表现力的语言绘出了一幅士人县令罢署归隐后心态的特写。
这首诗与作者其他诗作一样,风格简淡而蕴藉深厚。诗中语言平实,但诗人的笔触却很敏锐细微,他不仅对县中景物观察得很细(如鱼龙、草木等),而且能从细微的景物中发掘出耐人寻思的意境来。现代文的译文如下:
遥远的乡村连绵不断,寂静的山中草木稀疏。大片的田野浩瀚无边,什么事也不用去种地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