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无名氏
蹙损两眉峰。
失调名
蹙损两眉峰,无情绪。 闲窗下,独倚帏屏。 双蛾不语,也应怨月恨风,也思量、也忆旧游。 记当时、垂柳边,纤纤匀染玉筝。 渐别来、书阔绣期。 梦断尽成虚,泪浥红袖。 别来几度飞花,孤负春心约。 欲眠也、还自绕江堤。
此词题作“思妇”,应是写一位被丈夫抛弃的闺中思妇的怨恨心理。全词抒写这位思妇怀念在远方游宦的丈夫的心情和对丈夫长期遗下她一人在家的怨恨情绪,悲怨之声惊心动魄。
起首两句点明思妇的身份和此刻的心情 。她因无心妆饰,以至于将双眉蹙损 。不细加思量,竞尔蹙损双眉 ,这前两句完全出以自然流露,真切得很。其中隐埋着一丝难言的苦痛和幽怨。“ 无情绪”,含有抑郁悲愤之意 :“独倚帏 ”,更增寂寞凄凉之感。三、四两句说她在无情绪陪伴下忍受无聊的日子。次五句情调忧伤下溯 :整个娴静的女性都是紧锁眉头 ;脸 上的玉搔头重暗恨金撅蓄起飘荡娇妩媚颜色也勿 (“亦”原作“又” ,据明钞本删)敢去惹人;既然如此,她必然春心已空,它何尝不想回忆过去 ,只是现实太残酷 ,禁绝了她 。这里是以回忆过去来衬托今日的凄凉哀怨。下面七句接着叙写这位思妇如今只有借对景伤情,暗自垂泪。由“纤纤匀染玉筝”引起对情人的怀念:想当初,那“垂柳边”,双双纤手,匀染玉筝 ,多么娇美有情;今日,“渐别来”,一切都已时过境迁 。以后不知何时相见? “梦断尽成虚,泪浥红袖。”由于难言的幽伤 ,怅望无极 ,尤其是薄雾悄悄漫上罗袜和江堤 ,思妇重又陷入悲叹与迷惘之中。
最后以一结,把这五、六两句用流水对径接下来 ,较为平实 ,但也进一步渲染了环境气氛。作者将一、二句的缠绵悱恻和三、四句的凄婉忧伤自然地连接起来,便产生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同时也使词情得到进一步深化。这首词善于运用双字 。如“两眉峰”、“双蛾”、“纤纤”等 ,不仅形象具体鲜明 ,而且使全词流转如珠 。另外 ,此词笔致细腻委婉 ,语意婉转含蓄 ,情调轻柔舒缓 ,风格别具一格。现代译文如下:
皱紧的两道眉毛惹来愁云,心无生趣。闲静的窗下,独自依靠在帷屏旁。蛾眉不再言语,也该怨那明月中映照的冷风,也思念、也回忆旧日欢游。记得当时,垂柳掩映下,那纤细的手儿匀染螺子黛。渐渐地离别以来,书信稀疏,绣期推延。梦中寻觅她倩影,却成虚空,醒来泪水沾湿红袖。几度见飞花又增添离愁别恨,徒令春心自负依旧 。想要安睡却又绕堤漫行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