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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李梦阳
渔阳北塞古风沙，二月春风万柳斜。
蓟门转作长安苑，燕桃开出五陵花。
这是写早春的歌谣。第一节抓住眼前初春最真实的实感：“春风扬絮”“柳垂丝”“飞花萦舞”“草木换绿”“皆逼真堪画”。“城月苍苔半瘦环”，特别是古土垣堡两边更是终日迷茫雾笼罩，令人仿佛见到战乱年代，风尘仆仆，一片荒凉，感慨万端。这里暗藏着诗人对古今兴亡和人生短促的慨叹。“沙”和“花”二词将早春最易见的特点刻划得非常准确生动。
“蓟门转作长安苑”，诗人由实景而遐思，更觉得景色奇丽：“燕桃开出五陵花。”他驰骋想象，笔触转向畿辅，想象蓟门已经一变而为长安的园林，极言京畿之花团锦簇。用笔妙趣横生，乍看似不协调，其实经过作者的点化，从地理、时空两方面把读者引入如诗如画的境地。“五陵花”代指豪奢京华的生活，表达的是诗人向往、歆羡之情。又与起句“渔阳北塞”和蓟门古城一衬一烘，一下子提升了全诗的艺术品味，拓开了诗歌境地的一层新层面。至于更超拔的与事关后代的诸如历史重演的一些貌似令人乐陶陶“少年新变乱”（徐昂《席注太仓乐府》语）的前辈烈士流下了真心的鲜血但白白淹死的如长江如长河的历史教训和前车之鉴等等一些大事似乎都被诗人在这四句中作了轻描淡写的带过。因此我们看到，诗人这里表现的是一种玩味历史的乐观主义精神。这也就是“春风万柳”带给我们的积极内涵之一。
由眼前写起，中间展开联想翅膀，结尾更将胸臆流淌而出。这样的诗笔使得这首五言古诗在有限的篇幅里蕴涵了丰富的内容，在有限的时空里融入了无限的情理。
再从艺术手法上看，这首诗的另一特色就是借景抒情、融情入景。“春风”、“柳丝”、“飞花”、“桃李”等景物中寄托着诗人的心志、理想。而“古塞”、“沙场”、“城月”、“苍苔”等又都是诗人忧国忧民之情的抒发。全诗写得情韵悠长，诗意含蓄，耐人寻味。
这首诗的结尾一句“燕桃开出五陵花”，是诗人心血的结晶，也是诗人高尚人格的写照。它告诉我们：李梦阳在青年时代就向往着建功立业、济世报国，是一位有雄心壮志的诗人。
以首两句与末两句相比照：一位是一位年轻好战的有志少年，一位是年华已逝只能在闲庭信步中对“桃李春光”遥发慨叹的无才落魄文人，怎不令人们同情李梦阳的才与志的长期被埋没遭扼杀！这个结尾两句还告诉人们：要实现理想就必须像李梦阳那样坚守道义、志存高远；不要像某些达观者那样自暴自弃、随波逐流。
所以这首诗给人们的启示是多方面的。它是一面历史的镜子，它让我们看到一位有志文人在战乱年代的无奈和悲哀；它也让我们看到一位有识志士在太平年月里应有的自励与坚守。
当然这首诗也有其历史局限性。那就是它对现实政治的回避和在某些方面认识上的局限。这正是明初进步文人的共同之处。但瑕不掩瑜，这首诗仍不失为一篇有价值的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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