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李梦阳
台上一钟鸣,登台万里平。
蒹葭天正远,云气暮还生。
饥雀喧空泽,黄蒿断古城。
不堪临眺屡,况是感秋情。
上方寺钟楼
明 李梦阳
台上一钟鸣,登台万里平。
蒹葭天正远,云气暮还生。
僧语钟楼尽,秋闻木落声。
独怜依梵阁,聊此送将行。
这是一首描绘自然景色和抒发离愁别绪的诗作。诗人登上钟楼,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此刻,远方蒹葭苍苍,天色远大,暮云四合;近处,寺院内,暮色四起,诗人倚楼四顾,一派萧瑟悲凉的秋景。这为诗人抒写离情别绪渲染了背景。全诗节奏轻快流畅,与诗人起伏的情感自然吻合。
译文:
台上一阵钟鸣响,登上钟楼眼前宽广一片。蒹葭苍苍无边无际,云雾缭绕暮霭冉冉升起。僧人说话钟楼内静寂无声,深秋时分树叶凋零纷纷扬扬。独自依凭佛阁高阁,在此送别朋友依依难舍之情。
赏析:
诗人描写了一幅清丽凄冷的秋天暮色图。青天蒹葭远长且高远,傍晚暮色无端泼墨而来,颇有气势;又是寂寞、凄苦的。佛阁静谧的背景反衬出无可倚仗的孤寂之感;这与登台的节律,黄蒿历历、野鸟啁啾的环境形成巧妙搭配。“空泽”“黄蒿”二语传达出秋风入荒天阔的感受;“饥雀”渲染出悲凉落寞的秋意,“喧”字则表现出活生生的自然之趣,有这种“趣”,说明诗人并不单是为了写景而写景,能在境中逗成画外音,启人联想。在此开阔阔大而深远的背景下,“登台一望”所见更是别有天地非人间了。古城残破,荒草遍地,满目黄蒿;伫立高台,可以“一览众山小”,可以极视穷眺,但所见并非春和日丽、游人如织的胜景,而只能是无边无际、萧索悲凉的秋景。这里,诗人并没有点破“感秋情”的具体内涵是什么,但他已通过“登台万里平”、“ 登台一望”等句表露了自己的开阔心境和“念远”、“残城”、“孤钟”、“饥雀”等词语所包含的暗淡感情。一切仿佛是在雾霭中浮动,而背景却是已经发白的曙色。“台上一钟鸣,登台万里平”,用对比手法,“一鸣”即排空而至,“万里平”极言其辽阔无垠。两句用笔空灵,写出了钟声的浩荡远传。第三句是全诗的警策之处。“尽”字写出了僧人的专注、虔诚和钟声的悠扬邈远,“暮还生”三字用词巧妙,赋予静态的“云气”以动的意态,传达出“白云回望合”的动人情趣。末二句抒发了诗人对朋友依依不舍之情。“况是感秋情”中的“感秋情”三字含义深广,它既有离别时的惆怅之情,也有对人生、对世界、对未来的一种哲学思考和感叹。“登台一望”诸句所蕴含的空阔和孤独在这一份情中得到了统一。“不堪临眺屡,况是感秋情。” 意思是:这么美好的景色我又怎忍心多次去欣赏呢?尤其到了秋天更是让人难以为怀了!这般伤感并非只有眼下才能感受到,“登台一望”时就会油然而生。“不堪”一词直透出诗人对游子离情的撩拨和牵挂。“感秋情”后并不停止,它将在联想中扩大并深化。诗人用一种伤感的情绪将读者引入一个又一个苍凉的世界中!这当然又是诗人自己的情感在作怪了!这番心境又反过来更加深了对游子离情的体味和惦念……这就表现出了一种百感交集、无以复加的意境和深深的怀人情怀,完成了前文的主题和结句高峰的前期铺垫以及转化之美。唐代及唐代以后古典诗歌的主要艺术特色中有这么一个:“上逼着题款的水位”,今此诗表现已具有这样高超的艺术技巧。(文中未查到该说法来源)纵观全诗结构严谨、笔法多变、语言凝练、音韵和谐、即景抒情、浑然一体而意境深远;体现了李梦阳诗歌艺术的高度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