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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史达祖
不剪春衫愁意态。过收灯、有些寒在。小雨空帘，无人深巷，已早杏花先卖。
白发潘郎宽沈带。怕看山、忆他眉黛。草色拖裙，烟光惹鬓，常记故园挑菜。
夜行船·正月十八日闻卖杏花有感
作者：史达祖
不剪春衫愁意态。过收灯、有些寒在。小雨空帘，无人深巷，已早杏花先卖。
白发潘郎宽沈带。怕看山、忆他眉黛。草色拖裙，烟光惹鬓，常记故园挑菜。
宋词中写春愁的词很多，但大都是以描写春景或抒发感情为主，而这首词却以描写卖杏花者来表达一种春愁。此词借杏花和挑菜这一怀旧与变化，曲折地表达了词人由对春逝的伤感而引发的人生与怀乡思人之愁苦。
“不剪春衫”两句，为无春寒而发愁。“不剪春衫，过收灯寒在”，意思是：不添春衣，单穿春衫，初春已是寒气逼人，何况是元宵节呢？上句明写天气，下句暗写心情。暗用李清照《点绛唇》“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之句。“小雨空帘”两句，描绘出一种“深巷寒犬，吠声上下”的意境。“小雨空帘”，也属于寒气侵人一类，由于有了前面所写的天气，这空帘之雨也就引不起什么兴致了。“无人深巷”二句，承“空帘”而来。“早杏花卖”，从“小雨空帘”人静的环境中看到早杏花已卖，有人为满足游人之兴趣，卖花也挑到市内热闹的地方了。正如王孙之走马于章台（汉乐府《相逢行》有“大路芳草香，家家动兰若春风起青苹”句——编者注），杏花也成了一个景点。此词所写乃正月十八日以后、杏花盛开之时。史达祖在《梅溪词序》中说：“余少时漫游江湖间，既为之诗数十百篇。”虽不一定与此篇有关联（17岁时写的游踪和诗篇）但在文学濡染之深刻方面是有某种关系的。“白发潘郎宽沈带”，表达一种无奈之情——一位风华正茂的白发词人虽然体弱，为了行车带快不得不解开束衣的沈带，而这寥寥几个字中也寓有关怀体贴之意。“怕看山”二句亦写情亦实写景，举看山以起兴，寄意遥深而弦外有音。一“怕”，一“忆”，表现其辗转反侧的心态。“怕”，可能是不喜欢、厌烦游山；而“忆”，可能是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这里用眉黛代人，脉理如丝。“草色拖裙”三句脱化于顾太清《临江仙》“风鬟雾鬓亚髻鬟，多少繁枝摘下来。不忧宽带有人坠，且看细英烟外开。”史达祖这里不写女子摘花而代之以男子动作行为——词中男子在雨帘轻笼、空巷无人之际，想起了心爱的姑娘并且独自品尝着青春的甜蜜与欢乐——挑菜之欢悦和留春之祈愿。
此词以小令写出，笔调清新含蓄而意蕴深长。全词融情于景、因景抒怀并用对比、衬托、拟人等手法表达了作者对青春易逝的感慨和对人生的愁情。
这首词的艺术表现手法很有特点。上片以天气冷暖烘托情绪也即渲染心情。下片以“白发潘郎宽沈带”反衬自己心情的苦闷，“怕看山、忆他眉黛”以问句的形式表达了因春逝而引起的对已逝美好事物的怀念之情。“草色拖裙”三句则以景起兴或借景抒情来表现作者对青春易逝的感慨和对人生的愁情。整首词情景交融而以含蓄委婉为主于简淡中得其深意。同时善于用对比手法和以代语体代入诗词表现手法也是这首词的一个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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