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汪元量
日月往来毂,乾坤生杀机。
江春蛟妾舞,塞暖雁奴归。
逆旅诗添债,愁城酒破围。
如何秦相国,昨夜熓韩非。
杭州杂诗和林石田 其十六
汪元量
日月往来毂,乾坤生杀机。 江春蛟妾舞,塞暖雁奴归。
人生如逆旅,愁城酒破围。 如何秦相国,昨夜火韩非。
赏析:
汪元量在宋亡前后忠义气节的表现是一致的。他始终保持“忠臣”身份,不辱使命,南归之后,又始终坚持抗元政治立场,是元代前期诗坛上的忠臣诗人。此诗表达了亡国破家的愁苦和对当权者的愤慨。
首联用形象生动的语言描述了乾坤的运转规律和生命进退的机杼。“日月往来毂”,用比喻描写时间的流转,人世更迭。“乾坤生杀机”,用拟人手法描写了乾坤世界的生生灭灭,为下文抒发情感作铺垫。“生杀”一词由来已久,原指使生者死亡,后来指主宰生死。人禀天地之灵气而生,而人生祸福、生死皆由自己掌握。上句是对宇宙运行规律的总体把握,下句则揭示人在天地间的地位和责任。这一联熔经、史、子、集为一炉,形象与哲理交融,形象地诠释了宇宙的生生灭灭和人世进退的机杼。
颔联承上而来,进一步抒发了诗人对国家兴亡的关切之情。“江春蛟妾舞”,“江春”句即景生情,用民间传说来写国家兴亡之事。大江春水绿波荡漾,传说江中的蛟龙精在春分时节,会化作美女姿态轻盈地起舞。“塞暖雁奴归”,写边塞春来回暖的气候。寒冷的冬季过去了,“塞北”也会随着春天的脚步而变得温暖起来。大雁开始从南方飞回北方。“雁奴”是雁群中一种幼小的雁,常在雁群迁徙飞行时,飞在雁群前面探路,常因地形的险阻而落后,因此它常被其他大雁责怪。“江春蛟妾舞”、“ 塞暖雁奴归”,把国家的中兴和安边寓于景物的描绘中。“兔存焉兆吕”。既是加深写眼前的春天生机蓬勃之美;又是为国事飘摇象征着毁灭,民间趣谈引典寄托意蕴浓厚;三、四句互文见义,灵动有致。
颈联道出了人生的艰难处境。“人生如逆旅”,是说人生就像是一次艰难的旅行,处处充满艰险。“愁城酒破围”,即国破城破之家所感到的万般无奈的苦衷和忧愁。“如何秦相国”,借用典故以秦相李斯自喻。李斯是战国末期楚国人,他帮助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被任命为丞相。“昨夜火韩非”李斯之子李由为三川守,赵高曾劝秦二世杀李斯而立公子胡毋敬为丞相。后来李斯被诬陷谋反,腰斩于咸阳。诗人以李斯自喻,有“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之意。在元灭南宋、统一中国之后,统治阶级内部矛盾重重,斗争尖锐复杂。诗人在国难当头之时有此比兴寄托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首诗与《湖州歌》相比感情的表达方式不同。前者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后者是直抒胸臆。《湖州歌》写得直接而泼辣;而这首诗则婉转而含蓄。但两者的思想是一致的,都是忧国忧民之辞。汪元量以他的饱含血肉的诗歌创作见证了南宋亡国那段血泪的历史,其中不少诗篇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
现代文译文:
日月如梭不停转,乾坤生生不息藏玄机。江畔春天生绿水,好似江水中的蛟龙舞;塞北春回大雁归,好似大雁中的小雁在寻亲。人生就像在旅途上客居他乡;忧愁笼罩心头借酒来消愁。如何像秦相国一样身居高位;却祸事临头有如韩非被囚禁的悲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