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王庭珪
湘江停瑟。洛川回雪。是耶非、相逢飘瞥。云鬓风裳,照心事、娟娟出月。翦烟花、带萝同结。
留环盟切。贻珠情彻。解携时、玉声愁绝。罗袜尘生,早波面、春痕欲灭。送人行、水声凄咽。
现代文译文:
湘江停止了悲瑟的声音,洛水倒映着积雪似的清辉。不知是梦是真?就在这交错变幻的境地,相遇总不免有种翩然而过的感触。你看那风度翩翩,身穿曳地的白色裙袍,比满天新月还要亮丽清新,心中恍若被剪出的烟花带上的萝蔓,情意深深。
解下玉佩作为永结同心之盟的信物,留环盟约切记心中。赠出明珠,情感深彻无比。分别的时候,环佩的声音凄然作响,令人愁绝。只看到你的罗袜尘土生起,很快波面映出你的身影,春痕已快要消失殆尽。送你离开的时候,只听到水声凄凉鸣咽。
词的上片写相遇情景。“湘江停瑟,洛川回雪。”词人以夸张的手法,将湘江拟人化,形容它停住了使人瑟瑟发抖的秋风,将洛水形容得白皑皑如洒满了白雪。这是写偶然相遇时的惊奇感受。紧接着就写相遇时的气氛。“是耶非、相逢飘瞥。”不相逢是如此不易,相逢却是转瞬即逝。由此可知,相遇时环境气氛应是凄冷、素洁的。接着词人又从空间落笔。“云鬓风”此处指风度翩翩的美女,“风裳”即风度翩翩的衣裙。意思是说,在此相遇的是一位貌似天仙般的美女,可谓“疑是银河落九天”。更具体地写出她的风姿应是小桥水边的娟娟女子罗衣迎风起舞,“飘瞥”点出具体的情景,“照心事”写出蓦然见面的惊喜感,“真惊为天人”。故这一切感受完全是切近当下的感性经验而获得鲜明和印象,进一步表现出惊鸿一瞥的效果。然而事实上象这样才貌相对、两心相印而珠联璧合的机遇毕竟难得而短暂,“留环盟切”三句就是写这种机遇的连续和保持。“留环”即佩环相约、盟誓相约的意思。古时女子多以相恋盟誓的方式表达对情人的爱慕之情,因而这“留环”也象征着两心相照、海誓山盟的切终不渝。这可说是前文的继续和发展。如果说以上主要是想象中的感性的体验的话,那么此处则发展为抒情了。“剪烟花、带萝同结。”这两句用意深婉、含蓄而曲折。烟花是无法把玩、可供欣赏的,将烟花同把玩之珠联系起来则是暗示情人间的相互赠遗和珍惜。“带萝同结”是用象征男女幽会或连理共植的方法来进一步象征爱情的坚贞和纯洁。总之这些写法都是对现实中的情事作的具体而细致的描述,这就把相遇的情景渲染得更加有声有色了。
词的下片写别离的情景。“留环盟切”三句与上片文气相连而略有变换。用“留环盟切”紧承“玉情情彻”,说明彼此的爱情不是月下老人的粗枝大叶、弄花香柳所能包涵、替代的,双方的山盟海誓可不是轻轻松松说出来的空话。下片的首句又是突接上文而作新的转折。“解携时”三字紧承别离之意象。“玉声愁绝”即指上文的“留环盟切”,这样写也使文气更加跌宕多变。“罗袜尘生”二句承接“解携时”写分离之后所见到的景象:波面荡起皱纹而欲生痕灭,这正是情人“罗袜尘生”,是她乘船而去的见证。“春痕欲灭”即“春波荡漾水涌痕”(这句与王夫之《论杜甫诗》中名句“细雨鱼儿出”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里不仅表现了她的丽影在水面摇曳晃荡的光影效果和其自然神韵的朦胧美感更暗含了她悄然逝去的怅惘和对她飘泊远去深重的哀悼和怀念这种结尾颇似李义山、韦端已之作品结构,“君隐我形其间矣。”因此后人推许此作很推许它为绝妙好辞。
全词由惊奇而会晤相逢的欣喜、相爱惜的连续、别离后的惆怅等几个层次来表现相遇的过程和对往昔美好时光的追忆。在结构上颇似一串闪耀着异彩的明珠,这不仅表现在结构布局上跌宕多变、曲折有致,而且在语言上也是清丽流转而兼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