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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 南北朝佚名
王戎七岁，尝与诸小儿游。
看道边李树多子折枝，诸儿竞走取之，唯戎不动。
人问之，答曰：“树在道边而多子，此必苦李。
”取之，信然。
道旁李
王戎七岁那年，与几个小儿同游。道旁李树果实累累，枝条都被压弯了。众小儿争先恐后地跑去摘李子，唯独王戎站在原地不动。有人问他为何不去，他答道："这李树长在路边却结这么多果子，必定是苦的。"摘来一尝，果然如此。
这故事向来被当作"神童"的佐证，我却以为未必。那李树生在道旁，行人往来如织，若果实甘美，早被摘尽了，何至于"多子折枝"？王戎不过是比同龄小儿多看了两眼世事罢了。
世上之物，但凡无人问津，必有缘故。或是味道苦涩，或是形貌丑陋，或是藏得太深。人们看见满树果实无人采摘，便以为捡了便宜，殊不知前人早已尝过滋味，只是不说罢了。
我想，那李树未必天生就苦。或许最初也结过甜果，只是被路人摘得多了，便渐渐生出苦味来自保。草木有灵，知道甜美的代价就是被掠夺，于是学会了用苦涩来守护自己。
王戎后来做了官，据说很会理财。这倒与他不摘苦李的性子相合——知道什么该取，什么不该取。只是不知道，当他面对那些看似甜美实则暗藏苦涩的诱惑时，是否还能保持七岁时的清醒？
道旁李年年结果，摘李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苦李依旧，聪明人却总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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