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边贡
兴如张翰在莼鲈,愁似三闾屈大夫。
桑梓旋开樵父径,梦魂稀到帝王都。
病登山閤思黄鹄,泪洒丘园扫绿芜。
群盗不休戎马乱,厌听州郡说飞刍。
这是一首比较朴实的田园归隐诗。表现了诗人的民族自尊心和自己抱负。至于追忆那小康恬静生活的形象和诗句中悲天悯人之怀、望幸无着的愁思及蹈义舍生、驰驱报国的壮志,则写得比较含蓄。
首联“兴如张翰在莼鲈,愁似三闾屈大夫”,张翰,字季鹰,吴郡吴县人,是西晋著名文学家。他被齐王司马冏召为大司马东曹掾,在洛阳呆了多日,见仕途不甚得意,又听说家乡的莼羹鲈鱼脍味美,就立刻动身回家去了。“莼”,是一种植物,根生水底,叶如荇带,茎可作羹,“鲈”是鲈鱼。而屈大夫,是指爱国诗人屈原。
边贡的这句“兴如张翰在莼鲈”,意即他所怀念的是如张翰一样有机会辞官回到自己的田园之中去,享受那里的美好风光;他的愁则是有如三闾大夫屈原一样有心报国却遭放逐的愁绪。如此一说,不难理解这首诗题中的“答”字之意:诗人在此先已有言在先,他确实要陈述一番对吴东昌元亨倾诉的苦衷——他所思恋的是“莼鲈”那样淳朴恬静的农村生活,“莼鲈之思”属于用典,它有比喻诗人故乡田园归隐生活之意。
颔联“桑梓旋开樵父径,梦魂稀到帝王都”,进一步说明他对现实政治的失望,他要把自家的柴径重新开辟成桑林梓邪之路,表示他已不打算再涉足于仕途了;他在梦魂中也很少再想起那帝王之都了。
颈联“病登山阁思黄鹄,泪洒丘园扫绿芜”,则是直抒胸臆了。作者因病辞官后,经常过着漫游生活。他由登楼远望而渐至病倦卧床,病中的他不仅思念远方的友人,也正想东归去见自己的老母;这也就是他在丘园之中流下热泪的原因。“黄鹄”代指天鹅,“绿芜”指的是萋萋的青草。作者本来的确是有投身军旅、驰驱沙场的壮志的。所以这里把这一联直截了当解作诗句也是可以的。这两句有两种解读。一是从表现诗意看,作者一方面因对现实的失望而欲遁迹田园;另一方面又忧国忧民、壮志未酬而“病登山阁思黄鹄”,以致忧愤成疾;在这种情况下回乡扫墓、泪洒丘园当然是很自然的事了。二是从用典上看,“黄鹄”一句也包含着用《汉书·艺文志》载“蒯通不遇于时传为黄鹄举”的典故。
尾联“群盗不休戎马乱,厌听州郡说飞刍”,则是对时局的感伤和愤慨。“群盗”即指农民起义军或其它反叛作乱的军队;“不休”二字表示当时战火不息;“戎马乱”指边境军事也十分紧张;在这种情况下边疆州郡却“厌听州郡说飞刍”,即听厌了州郡报告不断飞来的粮草辎重等军备物资的情况。意思是说国家正处在多事之秋,需要有所作为的人去承担起平息战乱、恢复国家太平的重任;然而那些把持朝政的权贵们却沉湎于醉生梦死之中;州郡里也是把搜刮来的钱财源源不断地送到宫廷内府去以满足这些权贵的贪欲。这样不仅对恢复国家和平的努力构成了致命的威胁,而且给广大人民带来了更大的灾难;对于作者来说他也预感到他的前途也将会像张翰那样,将和弃官而去的不齿之徒一样为世人所唾弃——而这恰恰是他最为痛心的!这两句反映了诗人的民族自尊心和他自己的一片爱国热忱以及为此而生的失望和忧愤。
从整体上看这是一首相当朴实的田园归隐诗。诗人把自己的遭遇联系到国家、民族的前途命运上去思考和认识;既表现出自己对现实政治的失望和厌倦又反映出自己对于国家民族的热爱和自己的一片忠心;而那种壮志难酬的苦闷则是由上述认识所导致的一种必然情绪。诗人在抒发上述各种情感时表现得比较朴实自然、不事雕琢;在表现技巧上则多用典故和暗示来达到含蓄委婉的表现目的。这样的手法不仅增加了诗歌的艺术容量(使读者在阅读时需要更多的联想和想象)也使诗歌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