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边贡
九日逢连雨,宾朋屡费邀。
实孤黄菊盏,虚想绿云箫。
蟋蟀声逾近,梧桐叶尽飘。
喜闻归不远,旌节候来朝。
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
在古代众多吟咏重阳风物的诗篇中,边贡的这首五言律诗堪称出类拔萃。诗人不以浓墨重彩描绘重阳佳节的绮丽景象,而是借重阳遇雨之机,表现了友朋之间感情笃厚,忘形之乐,以及因朋友将至而无限欣慰之情。
首联“九日逢连雨,宾朋屡费邀”用笔自然朴素,直道实事,本来按传统习惯,重阳登高,都应在晴朗爽朗的天气。但今年却逢连阴雨,不能外出登临。朋友欲来相聚也颇费了邀请之力。
但诗人觉得这种佳节遇雨、嘉宾临舍的情趣另有一种风情,耐人寻味。这就像乍暖还寒的春朝突然降逢细雨一样。逢雨也宜有逢雨的别致和风情,可见构思于开篇已经展现出不凡功夫。读下去,就了解了这是因为雨中的亲近交往能产生特有情谊。于别具一格中曲笔引出话题和主体,启人而不浅露。
颔联“实孤黄菊盏,虚想绿云箫”两句进一步写雨中秋景以衬托心境。“黄菊盏”指菊花酒。据《西京杂记》记载:“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饵,饮菊花酒,令人长寿。”这里用来代表重阳节的饮宴活动。“虚想”是因雨天不便吹箫而枉加虚想。这两句写得很有意味。“黄菊盏”为实物,“绿云箫”是乐声。从听觉的角度表现物象之美。以“实孤”为“黄菊盏”定格,突出一“酒”字。“虚想”从视觉角度写“绿云箫”,突出一“箫”字。前者以不动来衬动;后者以动来陪静,心如静水映明月而聆听动听之音。下面一联就是描述雨中秋后出门远行的清冷寥落之感了:
颈联“蟋蟀声逾近,梧桐叶尽飘”。
一“逾”字传神之极——在秋声迫近中蟋蟀声愈加清晰入耳;梧桐飘叶声不断入耳也就是秋声阵阵。“声”是诸般秋声中极普通的现象,而于此则用笔不凡处在于:它从听觉写秋,写出了秋的凄清冷寞;同时又是从听觉衬托出诗人的孤寂心情。这种情景自然会引出末联中的佳朋临近和喜讯:
尾联“喜闻归不远,旌节候来朝。”朋友即将到来,诗人非常欣慰。“归不远”表示期待也迫切。既然佳朋将至,那么就不会让雨夜独守萧条凄厉的蟋蟀声和自己所见的梧桐落叶陪伴了。“旌节候”是一个双关语。从字面看是说友人将像旌节一样按时到来;从暗含的意思看则表示友人将如信使一样给诗人带来远方信息。这两句写得极为得体亲切,不独表现了诗人对友人的热烈期待和喜悦心情,也反映了作者待友亲切随和的态度。
全诗写景抒情浑成一体。表现了诗人对友情的珍视和对生活的热爱。诗中用笔多有独到之处。如开篇以景起兴、颔联虚实相生等都可见其思致之巧。这首诗在结构上避免了平铺直叙的手法,而是随着诗笔的展开而使结构错落有致:前四句在欲显情态时先作波折;后四句在结构紧凑之中又显得跌宕起伏有致。因此这首诗不仅使通篇不感到平庸浅陋,而且显得颇具匠心、别具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