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边贡
结舍临江岸,传觞感岁华。
偶同人日酒,翻滞使星槎。
水冻仍馀雪,林寒且未花。
醉归烧短烛,高枕听昏鸦。
在结舍临江的地方,传觞使人感岁华匆匆。偶尔和同人痛饮,竟然耽误了星槎在斗宿滞留。 水仍然冰冻并残留着残雪,林虽感寒且未有花。酒醉归来燃烧着短烛,高枕听那昏鸦鸣叫着。
赏析: 此诗的首句“结舍临江岸”,点明诗人居处与长江的近切关系,给人一种江滨别致的印象。由于居处靠近长江,诗人便于举头望去,看到它东流的去势。“传觞感岁华”,一句写友人频频举杯,传觞作欢,同时又感觉到时光的流逝。于是,临江结舍的景象与频传的欢声笑语、流淌的长江流水,便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构成一幅富有生活情味的画卷。这可能是诗人自己的官舍,也可能是他借居的公馆。但从“结舍”“临江”“传觞”这些字面所引起的联想,很自然地使人把它与一些含思凄凉的诗句联系起来。不过,这种联想也是很自然的。
第二句“偶同人日酒”,意思是要和友人凑在一起喝酒。汉代制度,冬至阳气萌发,为一年之始,万人空巷,为之庆祝,叫做“人日”。在此之前,诗人已经耽误了一件大事——使星槎。这里不说“错滞”,先说友人的欢聚;然后才说耽误的事。这种写法,不仅使诗歌内容显得曲折有致,而且也使诗人当时的愉快情绪表现得更加鲜明。据《庚氏文献》所载“大抵金水年间”,广西并无“星槎”之误。“使星槎”这个动宾结构,又包含一种巧妙的双关:既指从金平驿到柳州的水程,又指月夜在柳江上泛舟而归。“水冻仍余雪”,此句中的“余雪”与“结舍临江岸”之“江雪”,关合无痕,心物浑然。如果说上一句通过写实景显出环境的清江逼人,那么这句则通过绘实境烘出一种特定的环境气氛——寒江余雪的深夜,读者已经能够感到诗人的杯盏往来、笑语频传,更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引入到诗人的船舱之内。
如果说前三句是以繁笔显静境的话,“林寒且未花”一句则纯是写静。“且未花”三字透露一点消息,照应首句的“结舍临江岸”,同时也暗指别离之久。这是因为深冬季节林寒未花,往往使人回忆起初别时候桃李当窗、婀娜万种的情景;由花盛而到花谢,由初别时的青春笑脸、环佩声廊而到空留残枝和孤独无寄的感慨,对于涵养诗情是很有作用的。这一点请读者在体会诗意时不要忽略。尽管它只是个消息,对理解诗意很有帮助。在第三句中并没有说出来之前,“且未花”三字不仅将林景呈现在读者面前,而且也为下一句饮后的行动提供了最合适的背景。由于树上的残花已谢,人们不免对之产生同情心,并且惋惜不已。在岁月的长河中这种不幸的事情还多着呢。如果再把时光倒转二三百年前在历史进程中所造成的痛苦联系起来考察时,那么“林寒且未花”就会同样对人们起着抒忧解闷的作用了。“水冻仍馀雪”“结舍”“使星槎”等句都已透露出消息。现在,“醉归烧短烛”,就完全沉浸在一种光影交织的氛围之中了。“短烛”是因酒醉而以短烛代长烛照例而又随意之故。“烧短烛”而用“且”字领起,则带出夜饮至深的意味。“听昏鸦”,不仅实写夜深时闻鸦声之景(“听”字给人以极不宁定的感觉),而且以“听昏鸦”之嘈杂声来与“高枕”之岑寂形成对比,从而反衬出诗人夜饮助欢、摆脱岑寂、忘却烦恼的特定心境。“醉归”则一切活动都是在饮后的酒意中表现出来。“高枕”句不只是对联中所常见的一语双关,也不只是一个晚上的情景。这一夜有这些特殊情节——“短烛”与“昏鸦”,一般人没有进一步的具体了解是不可能从吟咏之中得出完整的印象的。“梦时梦所思”、“语时语所难”,当诗中的一系列活动在记忆中浮现时总觉十分亲切。这说明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