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李东阳
紫蔗分浆出苑东,仙家元与御厨通。
金盘昼永翻疑露,碧盌寒多不受风。
佳境惟怜江左客,渴心谁识茂陵翁。
芳时燕席频繁送,坐待西窗蜡炬红。
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
“紫蔗分浆出苑东,仙家元与御厨通。”李东阳在诗的开头,即点明了主旨。午日,又称五日,我国民间五月五日端午节,有分甘蔗浆的风俗。甘蔗浆,是甘蔗的甜汁,夏日清凉的食品。诗人在这里用“紫蔗”一词,既切合端午节的风俗,又点出了甘蔗浆这一食品。接着又用“仙家元与御厨通”一句,巧妙地点明了甘蔗出产之地的御厨,以及它成为民间日常饮食的途径。甘蔗本为南方果品,唐代皇宫中还未曾种植。据《唐国史补》记载:“南食(指南方)有以蔗糖渍蔗而食者。”可见当时南方皇宫中已有了甘蔗。而到了明代,宫廷饮食有所丰富,明宫中种植甘蔗的记载已屡见不鲜。如明代《群芳谱》中便说:“甘蔗,北土有之,皮粗而肉粗黄白者薄味……”“皮色深紫,肉甚嫩白而甜美者”则“尤益老人小儿”。这首诗的首联可谓一箭双雕,一笔双墨。短短七个字便勾勒出了诗人分吃甘蔗浆的美好意境,读来让人馋涎欲滴。
“金盘昼永翻疑露,碧碗寒多不受风。”此联仍然紧扣吃“蔗浆”这一主题,既补充上联,将它的含义予以进一步引申与说明。“金盘”、“碧碗”原为盛“蔗浆”之具,“昼永”言午日偏午之后分食。本以为因分为两人一份的缘故必然冰凉而且平淡无味。哪里想到却在接踵而来的吃分反而连连产生了如此离奇奇妙之想象!显然这儿更得益于一幅既给人感受温润清香却又瞬息多变的特殊画面。金盘中的蔗浆碧绿透亮,在阳光斜射下泛起阵阵波纹,恰似晨露滋润着碧叶红花般的娇艳欲滴。然而这还只是吃之前的感觉。当诗人用勺子慢慢搅动、举到唇边欲饮未尝之际时,总觉得满盘碧绿中的这滴液体是那样清新而又娇弱。在这过程中他的心时时悬念着这滴置于秋寒午日的馈赠的归宿和命运当红日尽夕阳暮残钟咚咚作声的时候也许真正加深了人间至味相关的甜蜜回报--用人工编制小席拢去窗边的安静和谐于三两只忠诚地相随着的人-或是身心溶在一起只是宠而不骄不被作乱令人抚爱怜悯的猫儿们取暖吧?于是诗人终于下决心将那滴液体一饮而尽。
“佳境惟怜江左客,渴心谁识茂陵翁。”颈联两句是诗人对自身感受的直抒胸臆。“佳境”,指上文所描述的吃蔗浆的美好情境。“江左客”,作者自指。“茂陵翁”,指诗人父辈。“谁识茂陵翁”即谁了解我的心情?作者自注:“时方校书鸿庆阁。”在这次分吃甘蔗浆之前他恐怕也和当时许多文人一样有过类似的体验吧?然而这种心境能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和分享呢?因为在那自成体系的圈子中不拘虚文但求解脱烦恼要自我排遣的情绪固然常有且非常奏效。但是个中又蕴含着多少令人无可奈何的真情!因而茂陵翁自叹其自处寂寞有类于汉武帝茂陵(汉陵中最大的陵墓)旁无知的农夫一样被人遗忘的感叹也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了。
“芳时燕席频繁送,坐待西窗蜡炬红。”尾联写分吃甘蔗浆的情景。“芳时”,指端午节。“燕席”,燕指宴饮;“燕席”即饮宴之席。“蜡炬”,点烛。“西窗”,指屋舍门庭西边的房间;也可指凉爽宜人的向阳房间。“芳时燕席频繁送”中一个“送”字把个热闹非凡分吃甘蔗浆的场面活灵活现地展示在读者面前。“坐待西窗蜡炬红”一句则把人们吃喝完毕兴尽欲归时那烛火熏熏、夜色沉沉的场面描绘得历历在目。
这首诗以“分吃”为题写得饶有情趣。它通过丰富的想象和联想以及饱满的热情和质朴的作风,把一次普通的分吃活动写得如此有滋有味且妙趣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