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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李东阳
夜合枝头别有春，坐含风露入清晨。
任他明月能相照，敛尽芳心不向人。
夜合花二绝·其一
明 李东阳
夜合枝头别有春，坐含风露入清晨。 任他明月能相照，敛尽芳心不向人。
这首诗所写的是一种特殊的夜合花境界，她深夜含苞带露，晨曦中独绽异彩，默默地把一片孤芳心事敛藏起来，不向世人献媚。
首句“夜合枝头别有春”，写出了夜合花独异于其他花卉的个性。“夜合”，亦即合欢，夜间开出朵朵鲜花，是夜合花的特色之一。作者抓住这一特点，用一“别”字，写出了她与一般花卉的不同境界。次句“坐含风露入朝”，是写夜合花含苞待放的情态。“入朝”，指花朵逐渐绽开，尽管这已是“朝阳初上”之时，然而新叶微露，那如小合般紧紧闭拢的花儿仍然不张不扬。两句表现手法皆妙。一句以静态描写为主，“夜合”的花枝上，带着露水，在晨风中静静地绽放着它独特的美丽；一句以动态描写为主，赋予“夜合”以人的情态，使它更显得娇羞可爱。
三、四句“任他明月能相照，敛尽芳心不向人”，进一步写“夜合”的孤高和纯洁。“任他明月能相照”，意谓夜合虽以明月为伴，但只是默默相对，毫无炫耀之意；它只是把那美好幽洁的心事，紧紧地收藏起来，不向世人献媚。两句中“敛”、“不向”两词，都使形象变得更为鲜明。“敛”字把夜合花那种娇羞、腼腆的姿态写活了；“不向人”则使夜合那种孤高冷艳的品性，鲜明地呈现于眼前。
这首诗所咏的夜合花，实际上是作者自我形象的写照。诗人在这里实际上是在说：我虽只是大自然中的一株野花，默默地在清晨的微风、露水中展现自我，保持高洁，洁身自好而不媚俗。
李东阳诗今存《怀麓堂诗稿》中近一千三百首，其中即有不少写到夜合花的诗。他的这种思想境界和艺术风格对他以后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明代诗人王世贞就曾指出：“（李东阳）有清庙之器三尺冰。”（《弇州山人稿》）意思是说他的品格如庙堂中的青铜巨器和高洁的三尺冰块一样高尚纯洁。这种品格在创作上表现为淡雅、清新、秀美、素朴。如这首《夜合花》诗一样清新洒脱而意蕴丰富。李东阳诗歌在明代文坛上有着重要地位，他与祝允明、唐寅、徐渭等号称“明中叶的文学革新运动中的早期作家”。他的诗对于当时的“台阁体”诗风是一种有力的冲击。这首《夜合花》诗也正体现了他的文学革新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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