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李东阳
溪南溪北树萦回,洞口桃花几度开。
枫子鬼来天作雨,云阳仙去水鸣雷。
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
这首《茶陵竹枝歌》是李东阳十首竹枝歌中的一首。竹枝歌是湖南民间情歌的一种,它源于巴楚民俗,是古代巴渝人以竹击鼓、唱歌跳舞为乐的风习。唐代刘禹锡任夔州刺史时,就常与民同乐,亲自唱和,并创作了大量竹枝词。李东阳此诗,从溪北到溪南,从桃花到枫子鬼、云阳仙,描绘了一幅洞庭山水图。
首句“溪南溪北树萦回”写溪流两岸,山重水复,绿树萦绕,层林尽染,一片生机。第二句“洞口桃花几度开”写一洞口桃花盛开,红艳如火,仿佛曾记得当年这里有几株桃花开放。这是“空里流霜不觉飞”之境,令人浑然不觉有桃花飘落。从诗意来看,这是诗人在某一次竹枝词写作时设想的情状,侧重点是在桃花,给读者的感觉是在春天,在这样的时间和空间中展现着这样的景物和故事。不过这一景色的有无却是一次未定的游览过程,“不曾相识”(就像第一次去茶陵)而又情思所寄的样子。“几度开”一语带过(几个桃花开?),显得很自然、轻盈。
第三句“枫子鬼来天作雨”承接前句的“洞”字,在桃花的洞口旁边,枫子鬼出现了。枫子鬼是民间传说中的一种鬼怪,它怕火、怕雷声。这里说它来了之后天上就下起了雨(天作雨),这里包含着诗人的想象和情感因素。此句虽是在讲鬼怪的故事,但是因为是在竹枝歌的调子里,用一种活泼、夸张的语气讲述出来的,因此并不会给人恐怖之感。甚至可以看作这是诗人自己的形象塑造,诗人说他在那儿(或是他看到的那个形象)之后天就下起了雨。诗人的心情是如何的呢?有一点不安吧(生怕吓着别人)、有一点紧张吧(可能是洞口的冷峭或者神秘的背景),更多的是欣快(可能想像自己的诗歌作品能够有大的反响),可能还有一点惊异。它虽然被标上了民间传说的标签(具有与文学紧密相关的民间性、集体性等审美特性),但更多的是诗人自己的情感投射和想象发挥。
第四句“云阳仙去水鸣雷”则又将我们带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云阳仙去了,这是一个神秘的、带有神话色彩的形象。他去的时候是那样的不同寻常——水鸣雷。这似乎在告诉我们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物。“去时挥手雷声作,云脚埋名语未归。”在这里能够引出一个像云阳仙那样的人一定是一位崇高、理想人格的象征,这就是刚强不屈的威武精神。“威武不屈、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在中国文化里就是人身上的大写意,“居庙堂高则忧其民,处江湖远则忧其君”。在此,“云阳仙去”中有对于道德人物的高远期许和引导之功能,以此承上启下回应下句的“溪北溪南树萦回”,二者互补生成;一方面通过鲜明的对比表现出一种柔美烂漫的情调、和谐畅快的民风和灵山秀水的美丽景象,另一方面借对正直向上的人格典范的赞颂体现出一种刚健豪放、浩然正气的人格魅力。此句描绘出一幅雄奇壮美、令人流连忘返的山水画卷。
总之,这首诗从结构上可以看出首句兴起、中间衬托、结尾双关;从内容上看可以理解为对当地风物的描绘和对人格典范的赞颂;从情感上看可以感受到诗人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对理想人格的追求。
至于现代文译文,我会尽量保留原意的同时更贴近现代语言习惯:
溪南溪北,树影婆娑;桃花洞口,春光几度?枫子鬼现,天作雨起;云阳仙去,水鸣雷响。这山水之间,如诗如画;这故事传说,奇幻壮丽;这人文风貌,豪放柔美;这精神追求,高远热烈。这就是茶陵,这就是我心中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