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李覯
老树枝叶薄,先秋风雨过。
人间不善事,身外想无多。
理遣诚如幻,悲为岂奈何。
从前短鬓发,为尔渐双皤。
现代文译文:
老树枯枝,树叶稀疏,在初秋的风雨中摇曳。人间的事情纷繁复杂,身体之外的财产想必也不多。我本来想参悟道理,使自己超脱,然而悲哀袭来又如何能摆脱得了呢?从前我两鬓头发整齐的时候,看到女儿一天天长大心里很高兴。现在只能看到你离开时的样子,令我越发悲痛了。
赏析:
李覯是宋代较早反对以“理”释诗的诗人,他认为在“人情物态,奇诡变怪之交”中,诗人才有发挥之机,否则就会陷入“理短于诗”的境地。此诗就是反对以“理”释诗的代表作之一。
诗的前两句以秋风起而寄托对女儿的哀思。“老树枝叶薄”,是说自己年岁已老,体力衰弱;“先秋风雨过”,则写秋天还未到来,夏雨已经降过。自然界中的风雨、老树、树枝、树叶这些景物都蕴含着诗人深沉的感情。这些意象是模糊朦胧的,很难说其中具体蕴含着什么意义,但是其中却包含着人世际的无限沧桑和悲欢离合之情。这些景象与诗人的主观情感浑然一体,意蕴深远。
三、四两句通过紧贴内容拈来具有特征性的事物组成词语以传达感情:“不善事”表达至情深情;“身后少牵挂”,隐含老而无嗣、无力后继的悲哀心理。“人身外的想无多”并不是不想升官、不想子女而后大富大贵之类,此句进一步揭出悲哀他人是对死去的人不可能有什么留恋和残存的指望,足见其人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实有万分不忍之情,语似简单却内含沉郁的气氛、凄怆的情感。这些言在此而意在彼的词句具有不浅的效果。
五、六句中的“理遣”、“悲为”两句作者又是即景抒情。自然界中的现象原是人类生活的反映,诗人使用物理即理言理安坐便体会到自然景物的虚幻性;正如浩浩天宇转眼间星移斗转地瞬息间就是几度春秋。“真如”亦含哲理佛教术语;事物形态是变化的寓理言意精到的揭示事物的真谛作者寻绎自然和社会两条路径看出其中梦幻的事物真理既然是不可回避的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上看来还又复杂无论如何怎样真切执著的事业后人定能也也真切洞察辨认,“岂”足见茫茫宇智不及挽回的前人的无可奈何者呼其流之于永恒当然一切往事的惨淡的心情不必说出纵说谁能喻知之又悲摧呀!也就不要再想了定下尾联抒情结穴。
最后两句写到诗人自己。“短鬓发”与“双皤”对举,鬓发早白、双鬓同时变白是诗人悲从中来的外在表现。“为尔渐双皤”写白发是悲愁而生的作者把悲情外化成了物象从白发想到自己的青春年华而倍感哀痛内心的伤痛就更深了这是一种借用景物贴合诗人的方式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更好地表达出来的表现方式意味更浓结果感人至深的是正承“为尔渐双皤”带来的怅惘而一泻无余悲痛的之情撞击读者的心灵、诱导人们与诗人的感情相共鸣直达到悠邈深微无可探求的地步,韵致远远超过了其含意朴拙的表白或告白;因此也就成了一代名句传留青史启迪着一代又一代的读者共同怀想凭吊先贤时更是激动难抑绵绵情思澎湃心潮在遐思默想中无限开阔,我们才会深深地体会着“共工氏之头触不周之山而死天倾西北者流而不止”的传说所蕴含的无穷韵味。
此诗以景起兴寓情于景情景交融抒情结尾含蓄委婉耐人寻味把一个诗人的内心世界刻画得生动感人。全诗以“哭女”为题把对女儿的无限哀思扩展开来通篇使用赋法而用得那样缠绵凄婉情深意切那样深婉蕴藉,很值得我们仔细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