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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覯
一夜风声晓更狂，起来庭户顿凄凉。
不知红日在何处，时见黑云微有光。
天落不中兼雁影，露啼林罅带枫香。
愁人莫苦登高阁，说著江山已断肠。
夜风咆哮了一夜，天明风停，放眼望去庭户顿显凄凉。往日阳光明媚，而此刻阴云蔽空，虽然不时看到有云彩散发的微弱的光亮，可是，真不知旭日会在何处落脚。枯枝黑云伴其左右，雨虽未下却可见雨水打湿的树叶带着些许的露珠在风中摇曳。诗人此时愁绪万千，莫要登上高楼远眺，这满目凄凉的山水，再看到这景象，怕会让人肝肠寸断。
这首诗以秋阴起兴，以登高阁作结，选取了富有特征性的景物，把深秋的特点，可悲的形象活灵活现地呈现了出来。第一句中的风，虽为客观风物，但也是和诗人内在情绪紧密相联的，秋阴压顶，风雨欲来，一种沉重的压抑感透入诗篇。这预先形成的压抑感情基调影响全篇，正是绝句应着景事时易于产生的现象。首句中的“一夜”与“晓更”，正点出描写重点。此诗突出的特点就是先摄主脑，后组织材料的结构过程。“一夜风声”为宾，“凄凉庭户”为主，“凄凉庭户”为主，“风声”为宾，“凄凉”的是情，“声”为景情相对照而见出更深一层意思的是尾联两句：一再渲染江山“断肠”而要“愁人莫苦登高阁”，这就预先点明了诗人是愁情满胸。然而当真登上高阁又会怎样呢？“说著江山已断肠”，这样预先设想出路而实际上仍不能跳出江山之“愁”的圈子，这样，最后还是感到无法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全诗组织材料时环环相扣、层层加深，“起、承、转、合”严谨而不显得陡峭刻削。这是对这首诗的结构上的评价。
全诗以悲字领起，就创造出悲凉的气氛。其中又有悲惨和悲苦的不同。前者主要是由于客观景物的萧条冷落造成的；后者则主要是由于个人主观上的凄楚哀伤造成的。这种悲惨和悲苦交织在一起而形成的悲凉气氛，正是作者主观感情的外射和物化。而诗人在这种悲凉气氛中感受到的是一种沉重而又无法摆脱的压抑和孤独感。所以作者一再渲染江山“断肠”而要“愁人莫苦登高阁”。这是在特定的自然景观中内化了的主观情绪，这种情绪只有诗人自己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这种内化了的主观情绪在结构上的照应和对应问题前面已经谈过。总的来说，《秋阴》所表达的悲伤之情就是这种复杂心理的表现和反映。因此诗虽为五言短篇体裁所作，但由于组织材料的成功运用了杜甫“五言七绝”中的优长：一是于抒情写景中能够摇荡性情；二是韵致俊逸高远而又宛转新奇；三是结构严谨、层层深入；四是言简意赅、语淡情浓；五是讲究声情配合等艺术手法。所以它并不局限于短小的篇幅中表现出丰富的内容和复杂的感情。这应当是我们欣赏这首诗时所应特别注意的。
总之，《秋阴》是宋代诗人李覯的一首充满诗意的诗作，它不仅表现了诗人对秋天的独特感受和情感体验，也体现了李覯在诗歌艺术上的造诣和成就。它是一首富有艺术魅力的诗篇，值得我们细细品味和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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