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 曹伯启
算人生南北□何如,彷佛过青春。
似断蓬飞絮,平生怀抱,何处通津。
欢逢故山佳友,终日藉陶薰。
芥蒂净如此,咸与维新。
男子十年勋业,漫无成一事,负却晨昏。
使功名都了,转首是非尘。
又滞此、蝇营狗苟,料山英、也笑趁墟人。
谁相约,重寻故步,经理遗文。
八声甘州·和郑泽民
曹伯启
算人生南北,过青春恰如,转眼成空。算功名到头,如何抵得,南北西东。何如更凭高意,细与尽情钟。老矣难堪也,目断飞鸿。
此际襟怀磊砢,犹如此、江汉秋浓。任杯船狼藉,一醉任它钟。想人生皆梦,百年能几欢笑,荣枯路、难问西东。谁相慕,青松黄竹,韵入歌声。
这阕词的脉络也清晰可寻。一开始三句就表达了人生的无常。“算人生南北,过青春恰如,转眼成空。”南北、青春,一忽间就过去了。下边三句就“青春”二字加以生发,“算功名到头,如何抵得,南北西东。”功名看是无边无际,但究抵不过南北东西的各不相知。下边的意思更为明显,“何如更凭高意,细与尽情钟。”站得高些,看问题自有所得。宋吴曾《能改斋漫录》载:“坡到岳阳寄内诗云‘山南水北总是情’,情有纤巧者能道之。”作者的友人郑泽民也有诗句“太平桥下杨新缕”一句;个人一句自我责求。同时也由这里退开一步发出非尽旷之意:“何如更凭高意,细与尽情钟。”上句承“南北”,下句承“青春”。因青春有南北之叹,只因南北有限,青春易逝;于是想到要尽情享受。“情钟”为斯人表字,其意甚明。结拍“老矣难堪也,目断飞鸿。”老年情怀已不堪了;但见飞鸿影际天,寄寓茫茫人生何处。“又滞此、蝇营狗苟。”这与上片“南北”相呼应。因南北漂泊无定,只好继续营营苟苟。“料山英、也笑趁墟人。”山英即山简、简文帝。刘禹锡《送李中丞赴楚州》诗云:“谈笑想山英,人人识平楚。”词句盖用其意。末三句呼应开篇“算人生南北,过青春恰如,转眼成空”。这不仅仅是年华老去之叹了,也是自己的人生路途的一片茫然。“谁相慕”显有深意。词人自己厌倦这种生活已久,因此词尾加以愿望与想象并存的结句,用以突显出其精神世界的浩然之意。
由北道之漫漫寻求此情的休绝以及登楼而生的一层宽慰渐已到底途穷反而后可能具有另一种世界意识尽管情感也曾泪起雨瀑往往倒是悟的世界似乎尤存本中更关人生之价值问题词人在此提供了另一条通向彼岸的途径他首先提出谁相慕的疑问,又以飞鸿、黄竹歌声和逝水去矣的意象将世事付诸笑谈中他不是从世界之爱出发而是从对世界的厌倦出发来肯定自己的人生之价值;但其中又隐含着一种悲剧性色彩因为他最终也没有完全走出尘网的囚牢:不管有没有自我拯救也很难拥有完全正确的人生他表达一种弃世的情感归向难以寻找彼岸的可能性或许生命是一个有限而超越无限的载体这首词在其旁逸出的世道虚无情怀笼罩下的既淡定自持而又深深苍凉的情绪几乎击穿人们虚伪性从而凸现人类实体的可靠姿态更具有了别一种启示性的意义这首词不事雕琢,清新流畅;在浓郁的抒情氛围中安闲自在又舒卷自如其超凡脱俗的襟怀与笔致也别有韵味在以悲苦的人生况味感动世人的同时更对虚浮的价值给出了有力反拨他展示了一种沉静旷远的艺术境界颇值得回味和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