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 曹伯启
身世年来忆哺糟,华胥一夕藉薰陶。
半窗凉雨青绫薄,一片春风翠旆高。
乌蚁混游槐国市,绿醅初泼汉江涛。
流莺唤觉西轩底,箕踞分明指二豪。
梦酒诗会
曹伯启
身世年来忆哺糟,华胥一夕藉熏陶。 半窗凉雨青绫薄,一片春风翠旆高。 乌蚁混游槐国市,绿醅初泼汉江涛。 流莺唤觉西轩底,箕踞分明指二豪。
元代诗坛,一向以豪放著称,但豪放风格并不止一种,而往往因作者气质、个性、遭际、情趣以及审美理想的不同而各呈异彩。在这首诗中,曹伯启的豪放风格就体现在他的酣畅淋漓、不拘一格的艺术表现上。
“身世年来忆哺糟,华胥一夕藉熏陶。”开篇即写自己平生醉心于酒,喜欢在醉乡中寻觅人生的乐趣。据《庄子·盗跖》记载,华胥国的人不醉不眠,一醉便是“一醉千日,方才有所醒知”。作者在一首《夜饮》诗中也曾说自己醉后的“小大之梦无非梦幻”,因而欲求得“自欺非狂不圣贤”(指自己的旷达、无拘无束)之意趣。如此一来,人生的陶醉竟被古人阐发得如此诗意化,浪漫情调便被渲染得颇为醇厚。诗人为饮酒之乐营造出如此的气氛与意境后,接着即倾诉自己切身感受:“半窗凉雨青绫薄,一片春风翠旆高。”从清醒中挣扎着回到梦境的诗人刚刚感受到了人生的一丝快意:微风吹拂下翠色的酒旗在摇曳了,身边似乎飘起了醉乡的醇酒的芳香。这便使他忘情地陶醉在美妙的幻境之中了。然而这仅仅是诗人的一厢情愿。在现实世界中,他仍然无法摆脱种种苦恼与困扰。“乌蚁混游槐国市”一句,便将此情此景推向了一个低谷:在酒市如云的仙境中,他却只看到了蚂蚁般大小的饮酒者(槐国市饮客),他们正醉心于自己的小天地之中,为酒所役使,为物所驱使,哪里还有半点超脱与潇洒!这实际上是诗人清醒时的自我解嘲罢了。但诗人并不因此而颓然退场,而是以“绿醅初泼汉江涛”一句振起。这与一般境界大异的夸张写法将诗人不屈于困境的精神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想一想这里除了显示诗人运用诗句手段的匠心外,“醅”、“涛”谐音的双关联系(朋也)、点染下的表达效果也就更加显得丰姿多姿。“风平浪静(纹静)似已常”,为何忽然之间却呼作“汉江涛”?在对比与变化中不仅体现了诗人的匠心独运、酣畅淋漓的表现特点;同时从寓意、象征的角度去考察便又能体味出更多的隽永的情味。其以平静的心地波澜起伏的喻示、抗争的心境于乱花迷离中向黑暗现实发出了挑战与质询!至此,诗人终于从自己营造的美妙境界中醒来:“流莺唤觉西轩底”。这流莺的鸣声唤醒了诗人的醉梦,他从恍惚中回到了现实。但诗人并未因此而扫除全部烦恼:“箕踞分明指二豪”,诗人以一种伸足蹬地、翘起腿的扮相以示藐视:此之二豪不过蝇蚊野鹊徘徊不已耳。瞧他!(该写作男身)。实际却是极形象的文字后凝聚的勇敢者永不消散的风采气概之展露;深于修辞使这样的展示诗意表现由以胜利与美好情怀象征即深层形式为隐喻性表现所替代的文字外形式——字面意义的表现——则更显生动与鲜活!
全诗从回忆饮酒的乐趣写到醉眠的畅快、梦醒后的振奋再到对现实中的“二豪”的藐视与挑战,其间融会了诗人多少愤懑、激昂的情思与自我开解的慰藉!是喜是悲我们难以知晓——所有这些都是人生风雨飘摇路上的春花秋月。诗歌给予我们的是这样一件人生道具——丰富的感情色彩及隐喻、双关以及由于表情达意的婉曲、直白所创造的美妙的诗的世界以及任意的遨游——不是一杯咖啡么?它的馨香不是直线的而是散射的流溢于四围它让我们的感官陶醉的同时又促使我们的思考由其曲折之处进入——直入曲出间体验了痛并快乐着的愉悦与欣慰!它既是生活也是艺术;既为曹伯启的生活抹上亮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