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 曹伯启
衰境日匆匆。浮生一梦中。笑愁怀、万古皆同。越水燕山南北道,来不尽,去无穷。萍水偶相逢。晴天接远鸿。似人间、马耳秋风。山立扬休成底用,闻健在,好归农。
这首《糖多令 释怀寄友人》描写作者回顾自己的命运曲折,以形象的诗句寓寄身所见大江南北纷繁道路之余的失落彷徨和内心的解脱、欣喜,是一种怅然的领悟之后的安分现实心态,正如鸥鸟般不必竞逐惊飞的他们在那衰荣骤变的时代保有一片平淡的情结与唏嘘长吟的心声。
“衰境日匆匆。浮生一梦中。”他首先感慨时光流逝,年岁不饶人,一生如同梦幻一般匆匆而逝。回顾往事,或许只有醉酒当歌,及时行乐才是真谛。
“笑愁怀、万古皆同。”对于古今中外一切悲欢离合,一切生老病死,都付之一笑。因为万古之间,同此心同此理。
“越水燕山南北道,来不尽,去无穷。”这是对离别友人的无限感慨。越水燕山,南北相隔,离别之恨无尽,相聚之路无穷。然而,离别与相聚的轮回正是人生的真谛。
“萍水偶相逢。晴天接远鸿。”偶然的萍水相逢,如同晴天里远远飞来的鸿鹄,虽然短暂,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似人间、马耳秋风。”这似乎是在说,这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如同马耳旁吹过的秋风,不必过于挂怀。
“山立扬休成底用,闻健在,好归农。”在失落中的人终于豁然开朗,人生犹如山立而静默,一切功名利禄不过过眼云烟。如今健在,当以归农为本。
从全词看,尽管抒写的只是作者一个人的感慨与思考,却也代表了当时一部分有识之士面对时代变革的复杂心境。字里行间似乎隐含对知己的鼓励与支持:既已看透生死离别的轮回,何必为浮名羁绊身心;既然人间不过是梦幻与过眼云烟,何不离尘归农寻找本真。这也是词人的自我安慰,字里行间似乎也有隐含期待:纵有坎坷但人还在健在,未来总是美好的。
现代译文如下:
日渐衰老的境遇中,人生如同梦幻一般匆匆而过。笑看古今愁忧、离合悲欢,万古不变。越水的青山、燕山的绿水南北相隔之路永无尽头,来不完的离别之恨,去不尽的相聚之门。萍水相逢何其偶然,如同晴天里远远飞来的鸿鹄。这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不必过于挂怀。人生犹如山立而静默,一切功名利禄不过过眼云烟。如今还健在,当以回归田园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