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丘逢甲
水程几日达高棉,山势南趋尽越边。
一夜黄花江水长,满堤金塔卖鱼船。
西贡杂诗 其五
丘逢甲
水程几日达高棉,山势南趋尽越边。
一夜黄花江水长,满堤金塔卖鱼船。
通过重重山峦和漫漫水程,中国移民深入异国境内,已不同于当时的清廷版图;蛮荒的热带河湄俨然江南小镇。其中之奥妙真有令人感慨万千之慨!金塔般的越南高棉、湄公河上游一带的山光水色、越人出卖的鱼货及其摇船下海的生涯,生动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语言明白如话,但却把诗人身处异域的凄凉心情巧妙地融化在诗中。
诗人旅居安南(今越南),颇觉当地风景也是中国古时风情,“满堤金塔”二句描写当地生活细节富有诗意:黄花开(黄花:菊花一名)时节,人们在江堤边撑着卖鱼的船沿河鸣放鞭炮(渔民将卖鱼的活鱼捕来,堆放在船头烧灼后捕食)向旅居此地的中国居民兜售鱼货;漫天的花雨流连着他们离乡的眷恋之情。作者在这风土人情中找寻和回味自己民族的记忆。一种如许无奈、对往昔美好生活的眷恋而无可回归之感笼罩着诗行,与下句“都是中国人”作反衬:即便侨居此地也忘不了自己是华人。从而使得作品与感情表现的空间特别阔大。我们若读此诗作“不见说似长江馆赋绝句”,不禁掩卷冥思“孤臣泪交流”。当然“都是中国人”并不含眷属归属的意思。这与那些被移民侨居国境之外“死是外国人,身上印有同文籍”的那种悲剧命运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诗人用白描手法描写异乡风情,寓情于景,以景显情,把中国人的民族感情和心理状态揭示得淋漓尽致。语言明白如话,但韵味无穷。全诗四句二十八字,不长的一首绝句,却把异乡风情、诗人心情和读者感情勾连在一起,使全诗体现出很强的民情和审美情趣。在这里起共鸣于读者和情感的信息几乎被压缩在一首小诗中。“不见说似长江馆赋绝句”。不容轻忽这首别有情趣的小诗哦!读着此诗不由得人不“慷慨风轩指江湖,轩裳屡对此州欢”(无名氏《越州歌》)。
黄花江边一派好风光(风光明媚是激发诗人灵感的好素材),黄花开遍篱笆院,“一夜”风急下江潮。“满堤金塔”指沿江一带用竹篾扎成的金字塔形捕鱼工具;“卖鱼船”指当地华人渔民捕鱼收获后沿堤叫卖的船只。丘逢甲旅居安南时曾多次写诗描绘当地风光风情,如《安南杂诗其五》云:“椰子大如壶酒樽,越人劝客意殷勤。夜深听雨芭蕉下,声杂胡琴卖酒村。”此风土人情入诗作《西贡杂诗十二首》亦颇值得一读。
现代译文:
乘船渡过几条水路就可以到达高棉,
山势向南延伸直到越南的边界。
夜晚来临,黄色的菊花在江水中生长,
堤上满是卖鱼船的金字塔形状的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