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释文珦
幽斋众客多清如,弁翁开卷示此图。细画纤纤比毛发,老眼眴转眡若无。须臾神定乃能辨,蓬山圆峤连方荧。山川舯纡体势远,楼观缥缈棼桴铺。霓旌羽盖蔽空日,云軿鹤驭闪天衢。环丽绮错千万状,一一尽与人间殊。弁翁指陈更详悉,言是澄江惠氏所宝之旧物。昔有道人方外来,暮夜延之入其室。萧然独卧无灯明,时闻爪甲铿有声。明发道人不知处,但见桶底搯画成。吾知道人非小巧,物物之中存幻眇。更于爪画两俱忘,当与道人同一笑。
《周草窗命题异人爪搯仙境图》赏析
释文珦把人引入了诗的艺术殿宫。首先要解释草窗惠缜杰作的幻之妙、古图题咏的雅趣。“细画纤纤比毛发,老眼眴转眡若无”释文珦展开精妙论述说,这是那小画家大作品的工力!为了显现主题又确不能漏却景物纤细而又生动的笔法!我也为了抓住意境的一点乐趣来津津有味观赏画家优美的描写作品吧。“细画纤纤比毛发”,应该是一笔成形的小境界于是我对那位大胆的大手笔赞美一下:小小爪划画出连铁棒也要徒呼奈何不可缺少一笔的那种神情如此真的让人惊叹不已!
释文珦接着描述道:“须臾神定乃能辨,蓬山圆峤连方荧。”眼前展开一幅仙境幻景,画中山水景物气势磅礴,错落有致,仿佛蓬莱、方丈两座神山连结在一起,烟霞迷漫,楼阁隐现,天上的神仙们乘着云车,驾着鸾鹤,往来其间。“山川纡”“楼观”“缥缈”“霏微”……,一切都如诗如梦如幻。“环丽绮错千万状,一一尽与人间殊。”这仙境与人间不同之处,就在于它瑰丽奇幻,变化万千。在释文珦看来“须臾神定乃能辨”,一旦作者思想集中之后,才领略到爪画的美妙和神异。
诗人在赞赏之余,还悟出一点道理:“吾知道人非小巧,物物之中存幻眇。”这末二句,画龙点睛,诗旨全出。这里说明草窗惠缜画不是小巧之物,而是幻眇之景。幻眇是指一种似有似无、似真似幻的境界。爪搯仙境图”的幻之妙就在它把人引入幻境,而幻之妙又在于它给人们留下想象的空间。
最后诗人把读者引入更高的艺术境界:“更于爪画两俱忘”,看那惠缜与道人两人面对仙境图互相会心地大笑起来!那一切奇境都随之而化为乌有!一笑之余不仅忘却了爪画之妙也一并忘却了爪画中幻境。只觉得胸怀开朗,心灵得到极大愉悦。真、善、美全在一笑之中化为一体了。
“幽斋众客多清如,弁翁开卷示此图。”释文珦开头二句以引子形式表达了诗的主题思想。同时弁翁把“异人”的爪搯仙境图展示给众客观赏。也展示了他对艺术的独特见解和审美观点!引子简洁地揭示了诗人作此诗的目的。一切寓言、比喻全都围绕主题,即此爪画展开描写和议论。“幽斋”二字描绘了草窗的书房环境;“清如”二字体现了客人群儒的艺术风格。“弁翁开卷示此图”,一下笔就把画面从“异人”提出来给客人看了。“细画纤纤比毛发,老眼眴转眡若无”,形容众客仔细观看小画前后呼应而对比鲜明。群儒众客均是饱学之士,“细画”不须细细去讲了他们立刻就可以欣赏出来;说小画“纤纤比毛发”,但老眼昏花已是不争的事实!然而老儒们仍以年轻时读书的锐气和精力聚精会神地观赏着。于是乎在弁翁的启发下诗人也凑热闹一起观赏一同评论。众客的情态又与诗人前后映衬对比构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此诗虽题咏“异人”爪搯仙境图。但全诗围绕此画的幻之妙来写,又以幻之妙引出物物之中存幻眇、更于爪画两俱忘的哲理诗意的阐述。把艺术审美和哲理阐述融为一体构成一首题画诗的优美意境和深邃内涵。诗的前后呼应错落有致妙趣横生是一首不可多得的题画诗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