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邵雍
天自得一天无既,我一自天而后至。
唯天与一无两般,我亦何尝与天异。
得一吟
宋 邵雍
天自得一天无既,我一自天而后至。
唯天与我一无两般,我亦何尝与天异。
邵雍此诗作于“安乐窝”中,这是他安于自然、乐而忘我、浑然与自然一体、达到物我合一的境界的自我表白。
邵雍所吟的“天”,从文字表面的本意而言,自然是值得品味的了无垠无际的天空。“一天”之称,一是形象地道出了这天体的大;二是充分表明了自己审美态度的自由宽阔,心情的空旷超然。邵雍生活在一个矛盾的时代。他既信奉“学而优则仕”的儒家古训,又信奉“安贫乐道”的道家遗训。他一方面孜孜不倦地学习、研究、传授儒学,另一方面又陶醉于道家式的大自然美的观赏,纵情山林之趣中。“安乐窝”乃其享天人合一乐趣的精神境界之地,颇富田园诗情画意,形成宋代名士特有的画风,他对自由的天空与性情性格的培养也颇为自信:“历观天下之不教而学者,莫如老、庄之徒焉。皆旷荡无检约而自修,故吾于易之以无忧为邻,于诗之以不害为春。虽吾儒道中亦常寓老氏之意焉。”此诗的开头,便正是在这种自我陶醉、自我确认之中喷薄而出的。至于宇宙自其开辟形成以后,“无既”二字也揭示了无限的宇宙观。这样一个人类生活在这个无比宏大广阔而自由无垠的空间,应该说是上天所赐予的最大恩惠,既然如此,作为一个生命体,完全应该欣然接受上天的一切安排,并与之和谐相处。此诗的第二句“我一自天而后至”,则正是表明自己从上天那里得到了自由无拘无束的空间之后,便也自然而然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来了。
既然上天赐予自己的是如此自由宽阔的空间,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违背上天的意愿呢?又有什么理由去与上天相异呢?这便是邵雍此诗的结尾两句所表达的哲理。“一”在此是专一、一致的意思,即强调人要顺应自然、随遇而安。“我亦何尝与天异”,则是表明自己并没有违背上天意愿的地方,自己与上天是一致的。这便是邵雍的人生哲学。他主张人要顺应自然,认为一切违背自然、强求所得的“伪饰之智”,都不过是“自欺欺世”而已。此诗正是这种哲理的最好注脚。
另外这首诗写来气韵空灵飞动、节奏自然合拍、含义隽永深邃。清人过来说它“可谓得味于陶句金石间”,可以说既道出了邵雍哲理诗句的神韵格调之妙,又体现了它的学养审美功底之深。“何尝与天异”,轻描淡写,即不与天异也;更是笔锋一转,翻出新意。这是邵雍的人生态度,是邵雍对人生的理解与追求的最好说明和诠释。所以诗人最终说“得一天地无既”。总之,此诗虽然字数不多,却内容丰富深邃,是一首意韵隽永的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