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邵雍
看即青山与白云,寻思没量大功勋。
未知乐处缘何事,岂止饥时会茹荤。
千首拙诗难着怨,一樽芳醑别涵春。
壶中日月长多少,能老红尘几辈人。
思山吟
邵雍
看即青山与白云,寻思没量大功勋。 未知乐处缘何事,岂止饥时会茹荤。 千首拙诗难着怨,一樽芳醑别涵春。 壶中日月长多少,能老红尘几辈人。
我很喜欢邵雍的《思山吟》,诗人晚年虽归隐林下,但仍关心时事,也爱替朝廷分忧。因为无力回天,邵子越陷入苦闷之中,不得其解,这思想很痛苦的诗作也就无法回避地带有哀音。
首句“看即青山与白云”,是写眼前景而又不乏寓意:青山象征着当政的贤明,白云则喻示诗人高尚的情操;贤明与清高结合,象征诗人与当政者的格格不入。诗人流连于山水之间,其心态也显得轻松而爽朗。但紧接着一句“寻思没量大功勋”,就使诗的意境由对山水的赞美变为对世事的忧思了。这句中的“没量”二字是点睛之笔,它说明诗人心系的是国家大事,然而由于当政者昏庸无道,致使他无计可施,无能为力。这既是诗人的忧思之源,又是全篇的主旋律。以诗的起调就含蓄地表现这种心境,让读者反复体味其中含义,这也是作诗的奥妙之所在。正因为诗人晚年为报答知己的苦心和矢志不渝的高尚品质及理想无法实现的憾世情怀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思虑重重。“未知乐处缘何事,岂止饥时会茹荤”,“饥时会茹荤”虽然是说个人饮食生活,但也寓有作者最深刻的悲哀在内:闲居三十年这种醉生梦死的“乐园”,糊涂终身这种颠倒黑白的历史造成人间巨大的苦难而世无猛士去解救,这是一种让人抱憾终身的“愚乐”局面。“茹荤”之余还作“乐处”,言外之憾何尝已乎!再看下两句则邵子把内心抑郁已久的矛盾情绪全都倒出来了。做人的失意已使邵子心灵受到巨大创伤,更何况做为一个耿直忠贞不二的诗人来说又岂能忍受这种痛苦!然而诗人毕竟是诗人,“千首拙诗难着怨”,诗人选择了“拙”字、“难”字写怨之深、怨之难、怨之无处可抛。“拙”字是诗人自我解嘲,“难”字则说明诗人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千首”用语重,“难着怨”言去路无;于是独饮悲闷忧伤苦酒、“一樽芳醑别涵春”以求得一时的超然物外的自我安慰,自慰难免悲苦!面对自我和世道他都想放手,“壶中日月长多少”,“人生苦乐本无定”是邵雍的人生哲学;“能老红尘几辈人”,“红尘”即名利场。名利场上奔波的人都是过客而已!诗人认为红尘是经不起折腾的,它总会给人们带来苦难!所以“能老红尘几辈人”!
邵雍一生淡泊名利、安贫乐道、以诗酒自娱、颐养天年、诗风清逸、超然物外。在乱世中邵雍选择隐逸是无奈之举。然而“一饮一石易惹情思乱”,他的“独酌无好侣”中透露出自己内心世界的孤独与苦闷。“时闻醉酣之歌舞”,而自己只会笑迎夕阳让残花鸟鸣伴随老境而归罢了……把这一缕真情娓娓道来然后淡然作结——“壶中日月长多少,能老红尘几辈人!”流露出无限的怅惘之情、不尽的激愤之意。以这样的胸怀和视角来写诗就要求诗的境界高远而清逸、语言平淡而含蓄、寓意深刻而幽远!邵雍《思山吟》之所以为人们喜爱就是因为它已经超越了时空而具有永恒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