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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 王粲
朝发邺都桥,暮济白马津。
逍遥河堤上,左右望我军。
连舫逾万艘,带甲千万人。
率彼东南路,将定一举勋。
筹策运帷幄,一由我圣君。
恨我无时谋,譬诸具官臣。
鞠躬中坚内,微画无所陈。
许历为完士,一言犹败秦。
我有素餐责,诚愧伐檀人。
虽无铅刀用,庶几奋薄身。
《从军诗五首·其四》现代文赏析:
这首诗展现了诗人随军南征时的壮阔场景与复杂心绪。开篇"朝发邺都桥,暮济白马津"以时空转换展现行军之迅疾,河堤上"逍遥"二字反衬出诗人面对雄师时的从容气度。"连舫逾万艘,带甲千万人"的夸张笔法,将曹军水陆并进的恢弘气势凝练成视觉化的战争图卷。
中段转折处,"恨我无时谋"六句剖白尤为动人。诗人以"具官臣"自喻,在"鞠躬中坚内"的勤勉姿态下,暗含"微画无所陈"的才士之憾。许历谏赵奢的典故,既是对自身谏言价值的期许,更反衬出当下"素餐责"的愧疚。末句"铅刀"之喻堪称诗眼,钝器虽陋犹思一割的意象,将文人从军者"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赤诚推向极致。
全诗在雄浑与谦抑间形成张力:一面是"将定一举勋"的集体豪情,一面是"诚愧伐檀人"的个体反思。这种双重书写,既符合建安文学"志深笔长"的特质,也折射出乱世文人立功与立德的双重焦虑。
现代文译文: 清晨从邺都桥出发,日暮已渡过白马津。 悠然行走在河堤上,左右顾盼我军阵。 战船相连超万艘,披甲将士千万人。 统率大军向东南,将要建立不世功。 运筹帷幄定战略,全凭我圣明君主。 憾我缺乏应时谋,犹如备位之臣属。 恭敬效力中军内,细微谋划难陈述。 昔有许历真国士,一言助赵败强秦。 我享俸禄怀愧疚,愧对《伐檀》讽喻人。 虽如铅刀钝难用,仍愿奋此微薄身。